宁归竹回到家里就精神了,在家里转悠一圈,也不跟熊锦州一起守着水烧开,拿了砍刀出来处理阴在墙角下的竹条。篾片分为青篾和黄篾,前者柔韧且极富弹性,适合用来做细密精致的竹编品,后者柔韧性就要差一些,适合大型的竹制品。

竹条刮青再劈篾,准备好的篾片分成两份放着,宁归竹手上动作不停,心里琢磨着家里需要的竹编品。

“竹哥儿,喝口水。”

熊锦州抓准空隙将水碗递到宁归竹面前,接过了他手里的主刀,顺手颠了两下说道:“这刀好像有点太大了,看着不怎么顺手,明天去铁匠铺打个篾刀?”

专用的篾刀当然更顺手,不过宁归竹拒绝了熊锦州的提议,“也还好,我都用习惯了。铁具的名额就那么多,还是不要浪费了。”

闻言,熊锦州劝说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他思索了下道:“要不你教教我?以后这种活我来干就好。”

宁归竹喝了口水,笑着看向熊锦州,“好啊。”

在外教学生,在家教……夫君?

是这个词吧。

·

浪费了十多根竹条之后,熊锦州总算是上了手,然而这会儿天色也彻底暗了。

宁归竹没让他继续弄,“洗漱下休息吧,明天早上想吃什么?肉丝面可以吗?”

“当然可以!”熊锦州回答得很快。

两人洗漱好,一前一后进了卧室。

今天没有点煤油灯,朦胧的月光落入卧室内,勉强照亮了他们的行进路线。

宁归竹脱了身上的外衣,随手抽了簪子放在旁边,手指穿过发丝揉着头皮,他坐在床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说道:“窗户就不关了吧,现在晚上也不怎么冷了。”

熊锦州的手顿了下,并没有拒绝宁归竹的想法。

外衣搭在凳子上,熊锦州取出药瓶走到宁归竹身边,“我给你揉揉腿。”

“其实我感觉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宁归竹说着,往旁边挪了挪,给熊锦州空出坐下的空间,“今天揉完就算了吧,别浪费药了。”

这药是真的好,留在家里还能以防万一。

熊锦州:“不是说在雨里跪了很久嘛,得多揉揉按按,要是不一次性弄好的话,以后雨天雪天都会疼的。”

宁归竹抿了抿唇,还想说些什么,但见熊锦州认真的动作,到了嘴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他想了想转而道:“那明天去药铺看看,买点别的药膏,这个还是留着比较好。”

熊锦州抬眸看了他一眼,见宁归竹主意已定,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膝盖经过熊锦州的揉按变得热乎乎的,像是要直接热到人心里去。

宁归竹躺在被窝里,侧身看着去放药的熊锦州,等他回到床边后,将被子掀开了些,也没说话,就等着熊锦州上来。

熊锦州转身看见这一幕,手指微微蜷缩,上床后将掀开的被子盖到自己身上,伸出的手虚虚搭在宁归竹的腰上。

狭小的空间内,生出无尽暧昧。

宁归竹从来不知道自己在这方面还挺敏锐的,他屏住了呼吸,身体像是被对方的热量感染了,脸颊莫名发烫。

熊锦州没有察觉到宁归竹的抗拒,他轻轻抱紧了怀中的人,低声道:“我可以亲你吗?”

又是这个问题。

宁归竹下意识想说不可以。

然而对方并没有等待他的回答,询问出口的下一瞬,就以一种缓慢却让人无法拒绝的速度逼近,宁归竹甚至能闻到熊锦州身上的气息,无法形容,带着努力压抑却散不去的侵略感。

唇瓣被人噙住、碾磨,反复品味。

十八岁的少年郎血气方刚,简单的亲吻也能勾起冲动。

宁归竹察觉到的时候,脸颊上的热意更重了,他身体僵硬地往后撤了撤,显然还没有做好现在就跟熊锦州亲密的准备。

熊锦州顿了下,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声音沙哑:“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