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和光不会这样大意，那只可能是后者。

谁又能拿到隋家少爷贴身的东西？

突闻敲门声，打断所有思考。

很有节律的三声，嗒，嗒，嗒。不用隋和光提醒，玉霜自觉闪进内室。里头没有点灯，大概是才搬进来，又不常见光，泛着股陈旧的气息。

玉霜屏住呼吸。

就在这一刻，他浑身一紧房内还有另一道呼吸。

窗户开着，这人想必也是刚闯入，没来得及关窗。

须臾之间。

玉霜抢占先机猛地出手，直冲那人脖颈而去，眼睛适应黑暗，玉霜眯眼：看身形，是个男人。

闯入者侧头，玉霜看清他面貌。

玉霜先是惊，而后怒与嫌恶争相涌来，他容色冰冷，原本用七分力，如今改成十分杀机。这时对方也完全反应过来，格挡开玉霜突刺的手。

要不是隋和光院中有人来，玉霜真想当即质问隋翊，但又发现，他自己也没有合适的立场。

于是再度出手。

隋翊呼吸不怎么平稳，终于不夹带虚伪笑意，气声染上夜晚寒气，他话说得奇怪：“我知道你会来的……”

玉霜早查过他这半年的经历，只是不全。

隋翊只做了一件事杀人。

他本该跟李崇一起回宁城，半路走了，再出现，是在宁城南部千里外，一个小县城附近。用了半月，他混入匪窝，里应外合，杀光了山上土匪，也有了自己的队伍，从北平政府那得了正式番，归属奉系。别人都他以为要占山为王，或搜刮附近县城，但他继续往南。

到了前线，恰好撞上南方突袭。

遇到大战，杀人越多升越快。

隋翊破格升到上尉，手底下人与奉系其他合编成新师。

半年过去，众人以为这位新师长安定下来时，他回了家乡，几乎清空了归顺直系的驻军。

几个来回下来，玉霜也发现隋翊没带武器，不用问他的来做什么，问了也没有实话。玉霜冷静分析：要是在这里掐死隋翊，再抛尸……

就在这时。

隋和光：“房外没有人，你现在就走……谁？”

玉霜来不及拦，眼睁睁看他进来。

几分钟前，隋和光推开门却发现空无一人，只有一把袖珍枪和子弹，放置在地，他当即意识到是谁，要去追，却听见里屋响动。

隋和光出手比质问快，隋翊几乎只避不攻，被问闯入的意图，他不答，只是躲开进夹攻，翻过床铺到床边。

月光清晰照出他的脸。

这样晚，您觉得……我来做什么？

不知在看谁。

隋翊翻窗而去，只留浓墨般的夜色，翻涌着。

清理好隋翊留下的痕迹，隋和光转身，正对上一双沉静的眼，底处有一些东西，不像怜悯，也不像愤怒。

玉霜平静说：“要是杀了他，你会不会后悔？”

隋和光不掩错愕，旋即笑笑：“别想太多。”

玉霜不出一言，扫视完房里，确认痕迹都干净，也出了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