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尸体完好,并且未僵死的人放血,放尽之后连同血液掺杂药物放在锅里加水煮沸,制成药汤。”
黑衣人随着温柳的话语行动,动作虽不僵硬,但眼神却空洞异常,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夏余都已经死了!”苏瞻洛低吼道,“你做什么跟一个小孩过不去?”
温柳闻言狞笑道,“我只是在给你示范,我要一个小孩尸人做什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那你……”
“然后,在制药汤的过程中,将放了血的四人开膛破肚,”温柳打断他,“将五脏六腑……通通挖出。”
霎时,这间狭小的屋子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再将……这具尸体扔进汤药之中,让汤药融入皮肤,成为尸人身上代为流转的血液。”
苏瞻洛几乎要暴起,却一头撞在了扬刀的刀背上。
“他死了,感受不到痛苦的,”扬刀冷冰冰道,“要有下次就不是刀背了。”
血腥味在苏瞻洛的五脏六腑之间穿梭,连带着之前的寒毒将内里搅得七上八下,一张本就苍白的脸更是毫无血色,只是深深嵌入掌心的指甲提醒着他,摆在眼前的这一切是什么。
“你知道,这样制作的尸人都有一个共同点,”温柳悠悠然笑着看他,“不论高矮胖瘦,尸人都会异常轻盈,走路悄无声息,就好像……没有重量一般。”
“!!”
体态轻盈……没有重量……
酒久和碧蝶,甚至一直跟随在晏亭身后的丹砂,她们……
茶水氤氲在屋内,模糊了视线。
“呵……”薛子安轻笑道,“殷掌门有备而来啊。”
殷落摇了摇头,“不敢当不敢当,一滩烂泥样的江湖,总得有点能保命的东西。”
“当下的武林盟主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让人啼笑皆非,”薛子安吃了口茶,“殷掌门所剩寿命不多,想必不是为了保自己的命?”
“哎……殷家当年人丁兴旺,如今却只剩一个女娃娃,”殷落唏嘘道,“殷家最后的根,若我身为武林盟主都保不下来,愧对列祖列宗啊!”
“有些事情我说了不作数,尽人事,听天命,”薛子安微微一笑,“只是这人事呢,还须得殷掌门配合一番。”
殷落抬了抬眉,“哦?有点意思。”
酒久带着殷满满与苏瞻秋在院里玩踢房,以石子当友。苏瞻秋兴致缺缺地坐在一边,托着腮看殷满满跳的不亦乐乎。
酒久跳了两下便跳出了圈,拉着苏瞻秋的起身,“一块儿玩一会吧。”
殷满满跳完整遍才发现她们俩都不见了踪影,摸着鼻子道,“苏小妹妹,你怎么了?”
酒久看了她一眼,正犹豫着怎么解释的时候,苏瞻秋哇得一声哭了出来,“我哥哥被坏人抓走了啊!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呢!”
“坏人?是……梅花拐吗?”殷满满摸着她的头。
苏瞻秋抹着泪,抽抽噎噎道,“是啊……昨天晚上看了庙会……就、就没见到了……”
“你哥哥是……”
“一剑山庄的苏瞻洛。”酒久道。
“啊!苏大侠啊!听说他功夫很好,这会儿说不定能逃出来呢!”殷满满安慰道。
苏瞻秋捂着脸,还是那副抽抽噎噎,哽地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
“这次我们来势汹汹,梅花拐应该有点忌惮,听说这次主持聚会的是一剑山庄的庄主,”殷满满摸着下巴道,“这个时候梅花拐有可能是抓了你哥哥去当人质的,当人质至少这段时间内性命无忧,到时候再寻机会救出来就是了。”她拍了拍苏瞻秋的肩,“没事的了,咱们这么多人呢!”
“可是,可是……”
“哎,你还好了啊……”殷满满脸上的神情暗淡下去,“我爹在拂云医庄……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上,医庄又被一把火烧了,连个全尸也不留……”
苏瞻秋停了抽抽搭搭,透过指缝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