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顾又做梦了。
梦里再没有旖旎的颜色,甚至就连漂亮的一节指节都没有了。
他梦见自己在无边的黑暗里,反复轮走,光亮在眼前,在身前,就触手可及,可是无论他怎么伸手,怎么奔跑,光亮却仍然在他前方。
他触摸不到。
他靠近不了。
他发了疯的在里面跑啊跑,转啊转,想要把那一抹光亮抱进怀里。
可是却始终都是徒劳,他的心脏剧烈疼痛,双颊湿意汹涌,他听见自己的嘶吼声,他看见自己身上被撕开的伤口,鲜血淋漓的露出裸肉。
他好疼啊。
他为什么那么疼?
他的心为什么空成这样,他为什么要在黑暗里反复打转?
他为什么……抓不住光亮?
他像个孩子一样,哀恸的,无助的嚎啕大哭,希望眼泪可以换来垂怜,希望会有人可怜可怜他的无助。
可是……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好痛啊。
许顾被许难泼了冷水,一下子从梦里脱离过来,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生气,就错愕发现,自己手臂上真的多了一道伤口。
他的手边就是一把沾着血的匕首,这是怎么回事自然不言而喻。
他捂着手,慢慢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自己房间里了,而是在那个不男不女的怪物的脏屋子里。
狭小阴暗潮湿,现在被自己弄得一塌糊涂,乱得像是被贼打劫过一样。
“你怎么了?”许难看着他,陈述到:“我来的时候,看见你在这个房间里乱翻,还拿了匕首砍自己。”
“你在哭,哭得很伤心。”
“……”许顾起身,摇了摇头,捂着手臂往外走,血液顺着肌肉一束一束的下落,砸在地面上展开血花,狰狞得骇人。
许难转身看了看被滚得无比凌乱的床铺,眼神暗了暗。
其实他没说实话,他来的时候许顾已经砍了自己一刀,但是他却保留了意识,不让自己鲜血沾到床铺,自己举着血肉模糊的手,用干净的身体蹭着床铺,又像是上瘾的狗一般,在床铺间轻轻嗅味道。
表情沉迷,喜欢得不得了。
床铺。
沈骄的床铺。
呵……
群~⒋⒊1634003? 整理.2022?03?23 16:36:44
星星尖刺6
沈骄在住进任竞风家后不久,就发现这和说好的一点都不一样。
他不像是来借住的,像是来当少爷的。
说好的照顾外婆,可是外婆身体硬朗,手脚轻快,脑子转得比水泵都快,他根本没什么可照顾的,反而自己手脚笨得厉害,做事做饭都要慢慢地学。
任竞风对这事毫无叱责,甚至直接上手帮他把事情做了,让他在一边坐着。
偶尔还往他手里塞水果。
他好几次都努力尝试过自己真的做点什么,到最后都会被打回来。
而且任竞风的理由千奇百怪的,好像挑剔嫌弃得很。
沈骄被逼急了,他直接跟着任竞风工作的烧烤摊,说自己要应聘。
任竞风见了,直接把他拉回去,往家的方向推,老板却看见了沈骄,眼前一亮。
一个想留,一个想要,任竞风再阻拦也没什么用。
沈骄就成为了任竞风的同事,做同样的活计,但是做着做着,沈骄发现自己还是会闲下来。
任竞风会嫌弃他做的不好,然后把他的一起给做了。
沈骄:“……”
沈骄生气了。
抢了点餐的职务去各个桌子上转,就是不让任竞风有一点替他做事的时间和空间。
只是,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于这个纷乱嘈杂的小摊子,是怎样的催化剂。
他只要腰身扎了一条围裙,拿起托盘,那么全场就别想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