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卫说:“你放心,这种事不可能再发生。”
巴音说:“乐队成与不成,咱都是哥们。”
冷炽说:“乐队和朋友,一个都不能少。”
耿京川深吸一口气,笑容渐渐加深:“那咱们就再把乐队搞起来。”
欢呼终于爆发出来。
卫卫的声音从笑声中穿出来:“新乐队叫什么名字?”
“就以乐队的第一首歌命名吧日蚀。”
冷炽的世界突然寂静,随即被鼓点般的心跳声炸醒。耿京川接好音箱和吉他,用鼓机代替其他乐器,邀请他合奏《日蚀》。
他懵懂地接过自己的琴,右手下意识地拨了几下,被塞进一只拨片。
耿京川用脚点四下地,说一声“走”,冷炽的琴声就条件反射地流出来。音箱和效果器早已被调到他习惯的功率,熟悉的旋律填满陌生的房间,他瞬间找回了状态。
“要么让我飞翔,要么将我埋葬。不安分的骨头……”
冷炽第一次听耿京川用麦克风唱歌,每个细节都被电流放大,连呼吸都异常清晰。耿京川的嗓音本就极有爆发力,此刻如同真正的燃烧。冷炽只觉得热风拂面,前方是火焰的浪潮。
他自己的琴声则像一柄冷刀,劈开热浪的寒锋凛冽,火鸟自大地的伤痕飞出,直上云霄
“翅膀流下的血,自由的酒……焚烧天堂,让光芒洒落大地。”
耿京川的长发随着他扫弦飘荡,像黑色的烈马在驰骋。
那一刻,冷炽目眩神迷,被这纯粹的光芒灼伤双眼,闭上眼睛都能留下发光的残像。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如刀的琴声也击穿了另外几颗心,让它们流出沸腾的血。
庆祝当然是少不了的。
四个人在冷炽和耿京川的房子里涮火锅,一直喝到深夜,冷炽才想起来,卫卫没法像三个男人一样在这里通宵。美院和城中村只有一街之隔,卫卫再三保证她能安全回去,耿京川还是坚持要送她。
到最后还是喝得最少的巴音当了保镖,一直送到宿舍楼下,看着她上楼,才转身返回。
耿京川搬家后,终于可以大大方方请人到自己的住处。不过他从没带过任何人来这里,即使是巴音和卫卫,也是冷炽再三张罗,他才让人家上门。
冷炽笑他,你这人怎么跟动物似的,把自己的窝藏那么深。耿京川说,住处就是厕所和床,有什么好看的?①
这会儿他的床被折起来,变成了沙发。那本来就是沙发床。冷炽买它是为留宿的客人准备,结果直到耿京川搬来,它才发挥床的作用。
这回轮到耿京川笑他,你带人回来,就让人家睡沙发?冷炽也不脸红,我是那种随便和人睡一张床的人吗?
那晚的事被他们默契地忽略,当做无事发生。冷炽洗完澡总是裸奔出来找衣服,现在他不得不改掉这个习惯。
巴音回来时,耿京川正在客厅扫地。他穿着拖鞋和运动裤,绑了个随意的马尾。这个形象让巴音愣在门口,半天才反应过来:“川哥,你在家是这个风格啊……”
冷炽闻声从厨房出来打招呼,他也穿着类似的衣服,还学耿京川,把好不容易留长的头发扎起来可惜只能扎起一小撮,像个鸡毛毽子。
巴音扑哧一声乐了:“你俩这也太像”
两口子。
他没敢把话说完。
“哥俩是吧?”冷炽故意站在耿京川旁边,拨了拨头发,让自己看上去帅一点。
耿京川就当没听见,继续把地扫完,又去厨房把他没洗完的碗洗掉。冷炽讨了个没趣,只好去卧室准备铺盖。
他给巴音打了个地铺,自己躺上去滚了几下,怎么都嫌太硌。巴音比他瘦得多,躺上去能睡着才怪。于是他捡起枕头,扔到自己床上:“跟我挤挤吧。”
巴音面露难色:“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还跟川哥睡过呢。”
“啊?”
耿京川面无表情:“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