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让人窝火。

“那个,徐哥,其实我们是出来庆祝的。”冷炽尽量放低姿态,“今天晚上我们演得还行,观众反应也挺好的……”

“谁没有个发挥好的时候?”徐立嗤笑,“这种地下小场子,撑死能装两百人,门票减去分成,分到每个人手里能有几百?你们每个月能演几场?就这么混,什么时候能养得起自己?”

冷炽无言以对。

“你当年玩摇滚是为了什么?这行赚不赚钱,你比我清楚。”耿京川也在笑,眼中却没有笑意。

“当然清楚,不过现在我无所谓了。”徐立戳灭了烟,“名也出过,钱也赚过,灯红酒绿也见识过。你说理想,就算当上‘摇滚教父’,得到的不也是这些?川子,你没享受过,就觉得这些玩意有多了不起,实际上,就那么回事吧。”

“听哥一句劝,玩什么都一样。”他搭上耿京川的肩膀,“搞点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吃不了亏。”

“立哥,我谢谢你。”耿京川面无表情地拨掉他的胳膊,“这些话我听见了。”

他站起来,背上自己的琴包,收拾巴音的大包小裹。冷炽会意地拎上自己的东西,扶起巴音,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

“川子,哥不会坑你。我就是因为想不开,才混到开饭馆。”徐立觉出他的情绪,站起来挽留。

“开饭馆也挺好的。”

“川子,你这话说的……”

“立哥,”耿京川捏住他想搭自己肩膀的手,“咱们不是一路人了。”

他放下徐立的手,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轻轻放在桌角。

“耿京川”

徐立有气撒不出,望着三个人的背影,不甘心地追问:“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不等耿京川和冷炽说话,巴音突然举起左手,晃晃悠悠地比了个金属礼:“我们要做最金属的音乐,硬桥硬马的,真东西……”

“哥,你说咱们几个怎么就凑到一起了呢?”冷炽躺在新房子的沙发上这是一张单纯的沙发,没有床的功能。“这得算奇迹了吧?”

耿京川笑笑没说话,他正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撕双面胶。他脚边是一叠白色的隔音板,每张板子后面要贴好几道胶纸。一会儿他要把它们贴到两间卧室的墙上,这样他们可以随时练琴,写歌。

收入提高一些,他们就租了套小区的两室一厅,民水民电,冬天还有采暖,比城中村的条件好得多。更重要的是,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空间,再也不用发生那种令人尴尬的事。

其实如果考虑到隐私,他们应该各租各的房。但他们都没提这件事,仿佛习惯了同吃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