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这匪夷所思的欲望。
冷炽想不通这欲望从何而来,他和许多人感情深厚,也没动过这种念头。只有耿京川,哪怕被搂着肩膀,他都血流加速,再多一会儿,他就要失去控制,产生不该有的反应。
就像此刻,他回味着白天的触碰,无法抑制地抚摸自己。
他把棉被卷成一个人的宽度,赤身裸体地抱着它。带着体温的棉被给他一种错觉,好像真的在和人拥抱。耿京川的呼吸吹在耳畔,粗重又压抑,偶尔挤出短促的呻吟。
这想象让冷炽浑身震颤,激动不已。他回忆着那天晚上的每个细节,仿佛耿京川就在身边,和他脸贴着脸。他要他们每一寸皮肤赤裸地贴合,亲密无间,他要抚摸对方全身,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技巧都用在他身上。
为什么这样的快乐他们只能各自享受,为什么不能像弹琴那样身心交融?为什么他们可以分享一切,唯独这人间最极致的快乐必须和别人沟通?
“为什么呢?”
冷炽用脸磨蹭着棉被,那上面有一小片水渍,是他情动到极点,无意识地吻湿了布料。他迷离地吻着,低低地呢喃,游丝般的理智在错愕自己的荒唐。
“为什么不能……”
那感觉太美好,和温暖鲜活的肉体拥抱,共赴云巅,只要试过一次,就不愿独自满足。既然没有感情的做爱是双人自慰,那么和有感情的人一起自慰是不是做爱?
这两个字一出现在脑海,高潮就没顶而来。
第26章 26
调音那天,每个乐队到场时间都不一样,所以冷炽没碰到熟人。正式演出前,他才发现,在树海六周年上打过照面的那支黑金乐队也在后台。冷炽没见过他们卸妆的样子,一时没认出来,对方的主唱先打招呼,他才听出熟悉的嗓音。
乐队叫“死亡匣子”,在名单上见到这个名字时,冷炽还挺诧异主办方通常不喜欢名字太另类的乐队,比如动辄以“死”、“瘟疫”命名的重型金属乐队。
“原来是你们啊。”冷炽和对方主唱握了握手,然后把耿京川拉过来,“虽然咱们还不认识,但已经是熟人了。”
死亡匣子的主唱笑起来,两边互相介绍成员,走了个过场。他有个温和的名字,栾同尘,笑起来也很温和,但是在台上,他就与名字里的和光同尘毫无关系。
多数人对他们的印象都停留在台上,包括冷炽,以为这些玩黑金属的人多少有点阴暗。其实他们和普通人没区别。死亡匣子是几个学理工的研究生,彼此投缘,就搞了支乐队,一不小心就走到今天。
冷炽喜欢他们身上的圈外人气息,不装逼,不拿范,有什么说什么。耿京川没有他那么热爱人类,聊了几句借故走开,冷炽则一直侃到对方不得不去化妆。
毕竟是圈外的商演,他们没化得那么死亡,只加重了眼窝的阴影。他们的演出大概也做了让步,候场时冷炽直言某些段落可以更阴郁冷冽,耿京川表示赞同。
不过他还是很喜欢死亡匣子的音乐,氛围中带着戏剧性,一首歌就像一个故事。乐队里还有个小提琴手,他的琴声像蛛丝悬挂的利剑,在每个人的头顶盘旋。栾同尘到了台上则变成百鬼之王,邪气四溢,张力十足。
观众的反应是两极分化的,有人如醉如痴,有人无动于衷。这也不意外,因为就连耿京川也对黑金属兴趣一般,碍于冷炽的情面,他没把“装神弄鬼”四个字说出口。
这都不妨碍死亡匣子的沉浸,只要有一块舞台,他们就能全情投入。也许是因为没有商业化,他们的表演有些冷漠,没有勾引观众的伎俩,也不屑于互动。演出结束,他们说声谢谢就拔线下台,仿佛掌声与他们无关。
观众对日蚀的态度截然不同。
虽然激流金属没有黑金属的邪恶气息,却比一般的重金属更重,更有侵略感,依旧是极重的音乐。可冷炽的吉他一起,台下就尖叫连连。他不明白观众为什么叫,和栾同尘一样,他也没想过挑逗观众。
耿京川开始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