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炽是相反的类型。
这不代表他没下过功夫,而是他的发挥需要气氛。情绪到位,他会释放惊人的能量,状态不佳时,他的只能合格地完成演出。冷炽对自己的要求远不止“合格”,特别是这种时候,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极致的发挥。
他用手指轻轻点着玻璃,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今天的海中日蚀露出它的另一面,加了重失真的琴声低沉结实,一波一波地拍在冷炽的胸口,冲散了他的情绪。他跟着耿京川的吉他放空,时间很快地流过了。
耿京川录得很顺利,用海中日蚀录完一遍,他又用录音棚的吉他录了另一版。他甚至有时间和录音师讨论,这两个版本分别适合哪首歌。
冷炽坐在沙发上默默地听,这会儿他再没有一丝浮躁,只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太多。耿京川偶尔回头看他一眼,对上他的目光就笑笑,冷炽也条件反射地笑。等他转回去继续工作,冷炽才感到那笑容的余波还在回荡。
胸前有种奇怪的痒,手抓也不能缓解,反而让它扩散到全身。这感觉不但不难受,还有点微妙的愉悦,好像心脏被轻轻舔了一下。
冷炽的脸稍微发热,他想起那天晚上。口腔的记忆飞快地复苏,舌头躁动地摩擦上颚,他想接吻。
耿京川浑然不觉,和录音师交流间隙,他又对冷炽笑了笑。
除了主音吉他,人声之前的录制都已结束。无论如何,明天都必须完成任务,冷炽再也不能拖延,也不能失败。
吃饭时他还能勉强镇定,回到自己房间,他就没法安静地坐着。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跳动,好像在弹琴,可当他抱起吉他时,又连一首完整的歌也弹不完。
他好像面临一场没有补考的考试,而成绩会永远保留。这些歌曲录完后会传到网上,人们对日蚀乐队的印象都将取决于此。
主音吉他手成功会让自己扬名立万,失败则由整个乐队承担,因为极少有人会单独批评某一位乐手。冷炽绝不允许自己的平庸牵累乐队,但那极致的绽放是如此可遇而不可求。
杂念充满他的大脑,有些是燃眉之急,有些和眼下毫无关联。他想到古人铸剑献祭人命的传说,如果鲜血能让自己爆发潜能,他会毫不犹豫地捅自己一刀这都是哪儿跟哪儿?
耿京川为什么那么驾轻就熟?他之前录过小样吗?也许吧,他不是也接过配器的活吗自己和耿京川干过那件事……
他的杂念只剩下这一种。
也许那不应该称为杂念,心理医生会管它叫性幻想。冷炽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支起来的裤裆,想不通自己怎么还有这个心情。但火星已经点燃,任何想把它吹灭的念头都像风一样,把火越吹越旺。
连做三十个俯卧撑之后,他悲哀地发现自己依然硬着,便自暴自弃地躺在床上,抽出几张纸准备解决问题。
更悲哀的是,他射不出来。
欲望持续地折磨他,又不肯轻易放过。他想走出房间,去隔壁,和耿京川倾诉精神的焦虑,也和他分享肉体的欢愉。
这种诱惑没法抵抗。他当即跳下床,推开耿京川的房门。
屋中一片黑暗,今天耿京川睡得很早。白天他看上去精力无穷,一个人做了好几份工作,回到自己的床,他才把铠甲卸下。
冷炽顿时感到后悔,不过他脚步很轻,似乎没有打扰耿京川的睡眠。他无声地转身,打算原路返回,耿京川的声音突然响起:“怎么了?”
“那个……也没什么事,你睡吧。”
“今天上床早,还不困。”
耿京川坐起来,给他让了块地方。他身上的薄毯滑下来,露出赤裸的上身,冷炽坐在旁边,感到热量在向自己辐射,他又一次可悲地起了反应。
“冷炽。”
“啊?”
“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
耿京川的语气很严肃,冷炽不由恢复清醒。
“什么事?”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是个挺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