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京川搂着他的肩拍了拍,踱进里间,片刻后水声潺潺,听得冷炽也有了尿意。他进去时耿京川刚刚完事,还没来得及收家伙。他一眼就看到那根自己摆弄过的玩意,上边和下边同时跳了跳,脸红了。耿京川有些尴尬地笑笑,穿好裤子走了出去。

冷炽悲哀地硬了。

他保持这种状态把水放完,艰难地塞回去,心中不停地咒骂自己:整天惦记这个,就不能有点追求吗?

可什么是应该追求的?目前的生活已经足够理想,还有什么更值得追求?

马斯洛说饱暖淫欲满足之后,人才会更高的追求,冷炽回想这些年,每个人都是先爬到金字塔顶,然后才有饱暖淫欲。盛和平是这样,那些沉溺酒色的乐手亦然,从生活超脱而出,最终又回归生活,甚至低于生活。

如果人生是这样的抛物线,冷炽宁愿效仿柯本,把自己一枪崩死在巅峰。他一路拼来,不是为了活得像个沉迷享乐的动物。

冷炽收拾好自己出来洗手,只见耿京川张着五指,正在看水滴滑落。他的手永远那么干净,指甲剪得很短,十根手指像竹子一样,节节分明。

他心中微动,想到些遥远的事。

许多年前盛和平也有一支乐队,后来就只剩下他自己。关于那支乐队的信息很少,少到仅在盛和平的简历上提过一句。网上几乎找不到它的作品,仿佛是被刻意抹除了。

如果耿京川想变成盛和平,也许早就做到了。

冷炽感到惭愧,不该那样揣测耿京川。他低下头:“哥,让我一直跟着你吧。”

“你心里肯定有事,回家再审问你。”

耿京川笑着往他脸上弹水,走出卫生间,回到那片浑浊的混沌,留下冷炽一个人百感交集。

那天晚上,冷炽并没有被“审问”,因为耿京川喝醉了。

他不得不借醉逃避一些东西,比如那个眼里有话的姑娘,还有盛和平意味深长的邀请下一个节目在他的别墅里。去过的人把那里描述成天堂,至于他们享受过什么,却总是讳莫如深。

离开KTV时,耿京川和耿京川一起搂着那个姑娘,盛和平一副世故的豁达。他没有挽留巴音和卫卫,这两个家伙表现得足够纯真,想也不会参与别墅里的勾当。

姑娘愉快地挽着耿京川,后者也表现得很温柔,一直来到马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他把姑娘哄进后座:“知道自己家在哪吗?”

“知道,在……”

姑娘懵懂地报了个地址,耿京川点点头,他塞给司机几张钞票:“就去这儿。”

他刚关上车门,司机就一脚油门起车,姑娘在茫然中被送上回家的路。

目睹全程的冷炽笑得直不起腰。

耿京川揉着太阳穴,缓缓地蹲下:“今天有点高了,耍不动流氓。”

“鬼才信,我看你就是从良了。”

冷炽一边嘲讽,一边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拦了另一辆车。

回到家中,他才相信耿京川是确实喝多了。

这个人喝醉后从不耍酒疯,反而异常温顺,和桀骜的外表有种奇妙的反差。之前冷炽只觉得有趣,那晚之后,这温顺就多了另一种意味。

他把耿京川扶到床上,脱了他的上衣:“帮你擦擦?”

后者闭着眼睛“嗯”了一声,任他把裤子也脱掉。夜晚的空气有点凉,他无意识地蜷起身体:“冷……”

也不知道他是在叫冷炽,还是嫌冷。

冷炽深深地吸气,跳动的心脏化成一捧荡漾的水。他拉过毛毯搭在耿京川身上,刚要去拿毛巾,手腕就被拉住。他想起很久之前,第一次见到耿京川醉酒时,也曾被这样牵住手。

是不是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露出普通人的一面,不再像个全副武装的战士?

冷炽抬起他的手亲了亲,安抚了好一会儿才得以脱身。他冲了个澡,洗掉身上的烟酒气,顺便解决肉欲。

耿京川睡得不太好,眉头紧皱,呼吸粗沉,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