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驹很轻地喊了一声,紧接着?他坐起来,借着?月光看到郁慈蜷缩成一团,整个人都在发?抖。
郁驹目光一凝,伸出手想将郁慈翻过来,男人轻的像是一具空壳,被?他轻轻一碰就分?崩离析了。
他将郁慈翻过来,才发?现男人脸色已?经全是冷汗和泪水,唇齿间不断哆嗦,唇角还有一点因为?咬住被?褥留下的水痕。
“二郎……”郁慈睁着?眼睛,用冰块一样的手去摸郁驹,哽咽道,“我好冷……”
郁慈不想麻烦任何人,可他真的太疼了,以往没有人在他身边照顾他,可现在郁驹就在他身旁,他控制不了自己去依赖郁驹。
只一点点也好,只一晚也好,他真的好冷,好疼,而郁驹这?边又?太温暖,如?火炉般……
郁慈已?经有些失去意识了,人都是这?样的,畏寒取暖,那些他想刻意隐藏起来的脆弱在这?一刻,一览无余。
这?偏偏是郁驹所需要的。
郁驹抱着?郁慈,就如?郁慈小时?候抱着?他那样。
不同的是无论何时?郁慈的胸膛都很单薄,而郁驹却长成了可以一把把哥哥抱住的体格。
郁驹的身体很烫,手臂又?长又?粗,不用郁慈屈膝就能摸到他的大腿,厚实的掌心摩擦出热意,而那些摸不到的地方则用膝盖去挤,一定要将郁慈冷的地方都烘暖起来。
郁驹一边弄,就一边问郁慈还有哪里冷,他足也大,让郁慈踩在自己的脚背上汲取暖意。
当皮肉下的寒意都被?驱赶后,那种难以忍受的痛楚渐渐转为?酸痛,虽然还是难受,但不至于让郁慈再哭出来,他的情绪也缓和了下来。
这?是这?么多年来,郁慈再一次同人这?么近地贴在一起。
郁驹搂得越发?紧,郁慈腰间的肉都被?挤出腴痕,他问:“哥,还冷不冷?”
郁慈没气力说话,就摇了摇头。
“好。”
郁驹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但他仍然在帮郁慈按揉大腿,并轻声哄道:“睡吧,哥,明早我们去医馆。”
秋雨越来越冷,但这?一次,郁慈不再怕了。
公鸡顶着?雨水打?鸣,意味着?第二日的劳作又?开始了。
郁驹一夜未眠,等天蒙蒙亮了,别的也不管,用被?褥卷好郁慈,不让热气流失半点,接着?出门去,敲响了隔壁金莲的屋门。
等把金莲喊起来照顾郁慈后,郁驹用冷水洗了脸,一言不发?地朝着?县里去请医师了。
而另一边,赵明化也难得起了个大早,他穿戴好锦衣玉服,等着?小厮帮自己梳理好发?冠,披上斗篷,也跟着?出发?了。
第62章 第 62 章 雪白的足、小腿也若隐若……
寅时?, 永州虽然还在下雨,但也只是?有些许雨丝飘落,又被风吹散在空中。
这种程度的轻雨, 从县中到?郊屋又只需一炷香的脚程, 赵明?化便?没有撑伞, 等他走到?郊屋时?, 发丝都朦胧着水雾。
郊屋就是?普通的土屋,外墙矮,离远些时?就能看到?里面的光景。赵明?化看到?了光亮,这致使他加快脚步,喘着气跑到?屋门口。
金莲挂上的灯笼在秋风中摇晃。他似乎也意识到?了郁慈这次痛的不?寻常,所以就挂了两个灯笼,生怕郁驹回来时?因为?看不?到?方向走错了路。
重新砌好的灶台要七八天才能用?,金莲烧不?了热水,就拾起郁慈煎过?药的砂锅熬药。
他把药炉架在院坝里, 坐在杌凳上用?手臂挡住风口, 火光照在他脸上, 将嘴唇都烤得发干。
金莲舔了舔唇, 时?不?时?就抬头看向门口, 埋怨郁驹怎么还没回来。
在汤药煮沸时?, 门口倏地也响起了叩门声, 金莲一边起身, 一边从药炉里抽出一根燃的正?旺的柴火, 他朝着门跑去, 随手将柴火扔到?了露天的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