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幸好, 林添捂着心口, 后?怕地?长吐出一口气来。
这怨鬼不得了, 当年不晓得受了多大的委屈,几?乎招招朝他命门来,身上煞气冲天,下手?狠辣,完全不像是没沾过人命的样子!而且还越打越凶,好像不会疲惫似的。
林添能感觉到,一开始时,文灵和他打还有点吃力,可中途突然爆发, 符也不怕了, 刚刚那一下他要是没躲开, 现在就该是个被?掏了心窝子的死人了!
果然是只不得了的怨鬼, 林添打起十二分精神, 文灵依然顿着, 像上了发条却突然卡住的八音盒。
但是她?手?上的煞气不得了, 越来越煞, 越来越浓。
这样的情况下, 林添一想到古宅里可能还有两个这么厉害的鬼, 就头皮发麻。
他心生退意,下意识向大门看去?。
林添这个人,有良心, 但不多。
他当然也知道这些鬼变成这样,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但他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所以也从来没打算要细究这些鬼的冤屈,或者超度它?们。
这个年头的天师都这样,盛世太平下,人心浮躁,谁也不想惹事上门。况且要是全天下的鬼都一个个去?超度,那生意还要不要做了?生活还要不要继续了?
林添会上来救慕祁安,全是因为他接了慕家的生意。
良心能丢,但生意不能丢,口碑更不能丢,所以即便他从方曼香那里知道这上面有些凶险,也还是上来了。
林添敢保证,文灵是自己这十年来遇到的最凶的怨鬼了,比一些厉鬼还要凶。
再这样耗下去?,迟早被?耗死,里面那两只鬼可还没音信呢!
林添咬牙,抬手?掐诀,扬声道:“姑娘,我?并非是要与你为敌,实在是受了别人父母委托前来救人,你我?再打下去?也只会两败俱伤,不若停下,你同我?说说你有何冤屈,我?一定帮你!”
文灵没动,好像被?说动了,一双眼睛黑愣愣地?盯着林添。
有戏!林添眼前一亮,为表诚意上前一步,继续说了好些说词,文灵只盯着他,没有动作?,手?也渐渐放下去?了。
就在林添以为是自己说动了文灵时,少?女眼里流出两行血泪,脖颈处不断流出鲜血,将她?的衣服完全浸透。
她?发出了尖锐的哭泣声,宛如?一只哀啼的鸟儿:“少?爷!!!”
她?全都,想起来了。
一瞬间,文灵身上的煞气成千上百地?翻涨,她?的身上,也终于有了百年怨鬼的威压。
林添直觉不妙,接连往后?跳了好几?步,但是文灵却没理?他,扭身朝地?下室奔去?。
百年前的这个时候,也是这样冷,再过十天,就要下起小雪,整个山头都披上一层银纱。
山里比山下冷许多,那是他们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年头,不知道会骤然降温,郁慈着了风寒,发起低烧。
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天夜里,古宅里跳了闸,文灵不得不从郁慈身边离开,到古宅外面去?看电箱。
她?裹紧衣服,出去?开闸,心绪不宁地?想到白天里时,慕循送来信说晚上会来,让她?收拾行李。
文灵那时,并不知道慕循是要做什么,她?哈了哈手?,不耐烦的想,今晚慕循来了,她?一定要好好问他到底要做什么,慕循要是说不清楚,她?一定要劝少?爷回江南。
站在电箱前,她?看着看着,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这电闸,是被?人为破坏的。
文灵踮起脚,将煤油灯往电箱里面探,在看清某一处明显有破坏痕迹的地?方时,心下一沉。
她?猛地?回头,意识到有可能是土匪逃窜上山,着急地?要回到二楼去?锁门。
若真是有土匪,就算是把财宝洗劫一空也没什么大不了,可那些人要是看见郁慈心生歹意,或是见了人就杀,那才?可怕。
文灵往房子里跑,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