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自我,无道德,如今的他是某种容器,而非一个人。从他身体里流出的血也确实不是红色。

Ave的声音把安秋拉回现实,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正在往下滴血,原来他的指腹上出现了一个很小的伤口,鲜红的血珠从中溢出,滴落。

Sarastro走近他,将他的手指含入口中。

“安,你还好吗?你不舒服的话我们再休息一天吧。”

安秋低头,看见了那滩逐渐变蓝的血。Sara的爪子踩上去,很快遮盖了一切罪证。

他不知该说自己虚伪,还是赞叹Sara的机敏。安秋轻笑,对Ave说:“出发吧,趁现在还赶得上鲸鱼回游。记得带上你的羽绒服,白海可还是冬天。”

第48章四十六章颜

Ave的名字其实不叫Ave,这个名字是他在路过某个小巷的时候临时取的。他在那里遇见了他的上一个伙伴,同样是一位旅行男妓。他们一起去过国境线以内的许多地方,在第一次踏上跨国旅程之时,这位伙伴死在了离开国土之前的一个夜里。

Ave把他称呼为“爱国者”,这其实是一种调侃。爱国者死于肠动脉破裂和内脏出血,整个车厢中的铁腥味足有半个月才勉强消去,自那之后,Ave永永远远患上了晕车症。

这也是他愿意跟安秋走的一个原因,他想死得体面些。最好是他变成一个小老头、有了自己小家的时候,他抱着一只猫,晒着太阳,等待冬天的雪或夏天的雨,就那么在窗前睡着了。

再睁眼时,他就能与他爱的人们重逢。

作为旅途调剂,当然也是为了让自己晕车不那么厉害,Ave诉说了属于他的全部故事,甚至包括他小时候爬上树杈压坏了一个松鼠窝这样的小事。

他的听众只有全神贯注的Sarastro,因为开车的安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只在讲到那位至死没有离开过国境线的“爱国者”时,安秋有所动容,问了一个问题:“你有留下他的骨灰吗?”

“噢!没有。他说他喜欢被蚂蚁叮咬的感觉,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你本有机会带他一起去北极的。”安秋说,“不过我也喜欢被蚂蚁叮咬的感觉。”

Ave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说:“你能形容一下吗,这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