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勒手中的鸡逐渐停止挣扎，眼睑闭了一半，露出的另一半鸟类瞳孔呈现出暗红色。

“我没有时间，抱歉。”维恩说，“近期的山火您知道吗？警察在那里发现了很多尸体，我想是您遗留在那里的。”

阿德勒停下步子，发丝从鼻梁滑下，露出他诧异的双眼。

“并不是呀，我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走出这间小院了。”

维恩的手机不适时地响了起来，鲁伯特的声音平静而冷淡，带着一丝迟疑：“检测结果出来了，送来的103具尸体检测样本完全一致，如果他们不是103胞胎的话，就是同一个人的分身。根据尸体焦化程度不同，我们勉强拼出了他的左脸。”

“能看出是谁吗？”维恩问。

“是社交平台上的一个色情图片摄影师，名称是贝利尔，已经有很长时间没上线了，账号最后一次更新时间是在五年前。”

“有什么特别之处吗？”维恩立即意识到自己误会了阿德勒，阿德勒已经回房，只将门给他留下。维恩双手插回口袋，进入他久违的家。

“呃……他发布的最后一组图片，身体特征很像安秋。我们调取了后台数据，这个账号的最后联系人也是安秋，安秋曾经通过这个平台和对方进行性交易。”

性交易。维恩一下打通了关窍，安秋在叙述时略有隐饰，只有这一点他不曾隐藏，他和那个恶魔帕尔是通过一次性交易认识的。

贝利尔就是帕尔。

有人杀死了103个帕尔，全不在乎地把他们抛尸山林，直至发生山火，被人发现。

小屋里的火灶上，茶壶咕嘟嘟地煮着红茶，阿德勒系上了围裙，模样一如许多年前。在维恩还不是任何头衔拥有者的时候，他就已经是阿德勒的孩子了。

可惜再更早之前，在阿德勒以海兽之躯怀上人类的孩子时，他和他血脉不一的孩子就注定会离心。

人类能与海族和平共处吗？

那两族混血呢？经由神授出生的其他种族子嗣呢？

他们会被赶尽杀绝吗？

这些年维恩一直进行着地下工作，不让MSPO暴露在大众视野中，他捍卫的并不仅仅是国家安全，也是他自身的安危。

这种危机感始终压迫着他，让他同情那些被海兽凌辱、杀死的人，憎恶那些滥杀、下作的兽类。

在这过程中，他几乎要忘了，他自己也是海兽的后裔。

他的血管里流着非同常人的血，他如今的成就都要感谢海兽赋予他的强大身体机能。

在意识到自己误会阿德勒之后，维恩心有愧疚，满怀纠结与复杂。

“维恩，我需要一些紫苏叶。”阿德勒正在给土豆削皮，显然有些忙不过来。

维恩就坡下驴，穿上一件印有瓦莱羊的围裙。

晚饭过后，斯特拉福德的夜幕即将降临，山坡上吃草的羊晒着夕阳，吃进满肚金红色的霞光。

维恩坐进驾驶位，阿德勒在他的后座上放了许多诸如奶酪、鱼干一类的食物。时蔬容易在路上蔫烂，阿德勒还有点遗憾，因为没箱子给维恩装一些肉食。

临行前，阿德勒忽然想起什么，敲开了维恩的车窗。

“带上这个。”阿德勒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巴掌大的仓鼠。

小鼠似乎能通人性，乖巧地爬到了维恩手上，又钻进他的衣服口袋。它有一个更正式的名字，阿德勒之眼，用以规避其他海兽的凝视。

维恩望着他的母亲，点燃一支烟。在迷蒙的烟雾中，车窗缓缓关闭，阿德勒银白色的头发越来越远。

他两百岁的母亲，容颜永远停留在遭遇海兽的苦难之年的母亲。

安秋或许会是下一个阿德勒，又或许是MSPO冰柜中的某一个，他们的年轻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代价。

仿佛沾满历史尘埃的蛛丝，终于笼络成线，垂成他的发。

颜

第51章四十九章颜

海浪拍打在礁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