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路易斯 而是……帕尔。

“原来是老朋友。”船长走到黑狮跟前，向狮子伸出了手，“或许我们该叙叙旧？”

黑狮甩甩尾巴，朝他露出獠牙。

船长又望向Ave，温柔地说：“至于这位朋友，你最好尽快回到巢里，如果你不希望你的肺和鳃都无法使用的话。”

鳃。Ave完全茫然，下意识摸到他的脸颊，却像摸到烙铁一样弹开。

这是鱼类的鳃，是……他的鳃。

“我一定是在做噩梦，对吧？”Ave问。

船长笑了笑，说：“也许是吧。”

Ave望向他的床，那里整洁如新。

Ave又像先前一样了，唯一令他在意的是，安秋始终没有出现。

“安秋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他。黑狮跟随帕尔的步伐，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躺回那些东西之中的Ave。

帕尔一路带领黑狮来到中枢，在无数电子显示屏中，维恩注意到帕尔注视的某一个，其中显示的正是白海边一座巨大半岛的地图。

红点缓慢闪烁着，这样的图还有许多。红点粗略数来得有三四十个，但帕尔只盯着半岛上的那一个。

“阿斯蒙蒂斯死后，阿德勒生下我，把我扔在了海底。当你和这只小狮子在阿德勒怀里喝奶的时候，我在和鲨鱼搏命。”帕尔目不转睛，说，“我第一次登上金伦加半岛时，不会说话，也不会变成人。我被那里的人当成野兽捕猎，死了十五次，直到我学会让自己叫做‘帕尔’。”

“阿德勒从没抱过我，阿斯蒙蒂斯没对我说过一句话，不过你也没比我好多少，阿德勒对你说的全是假话。”

维恩下意识就想反驳，但发出的只是狮吼。

“你和这只狮子是同卵双胞胎，你知道吗？”

Sara脚步一顿，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发出一声狮吼。

帕尔哈哈大笑：“你从来不疑惑吗？阿德勒有那么多孩子，我也是阿德勒的孩子，为什么你只能和这只狮子共用大脑？”

维恩无言以对，狮子坐在了地砖上。

“因为阿德勒是残次品，他和狮子的基因只能有一个占据上风。但安秋不一样，”帕尔话音一顿，他蹲下来，与维恩平视，“维恩，你扪心自问，你没有任何一瞬间对安秋动心吗？”

你那只是繁殖本能。狮子怒目瞪视。

“你们人类的爱本来就是本能。始于肉体吸引，然后加调料一样的点缀上兴趣、言谈、价值观相投之类的因素，美其名曰‘灵魂伴侣’。”

帕尔语速越来越快，人形也因激动而难以维持，逐渐变成一团难以言状的黑。

“这些只要投入时间都能做到，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肉体的吸引更是简单，我可以变成任何他想要的模样。”

Sara的利爪挠向他，但这黑就像无际的夜幕，目能视之，却是无尽辽远之外的一片虚无。

“他能让你和这只黑狮融为一体，让你亦兽亦人。他能在自然法则之外创造生命，除了无法改变时间的一维，安秋会无所不能。”

为什么是安秋？

世上有那么多人，为什么是安秋？

当萌生此念时，维恩心头一震。作为MSPO的领袖，他本该对所有的受害者一视同仁，在他看来，安秋、吉姆、加文，或者除此之外的任何人，他们应该没有什么不同。

设若同样的事发生在路易斯身上，维恩会如此做想吗？

他抱不平的并不是帕尔的暴行，而是对象的选择。

他的心早已经偏了。

漆黑之中，有一只利爪伸出，它几乎有黑狮半个身体那么大。爪尖伸向黑狮的胸腹，隔着绒毛，触摸他的心脏。

“残次品有没有复活能力，要来试试看吗？”

就在利爪拨开绒毛，触摸到皮肤时，一股爆发的光亮霎时照亮了整个中枢区域。黑狮被刺得闭上了眼，维恩感觉到一阵强热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