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在海面，而是在海底。

船沉了吗？

为什么船舱里没有进水，他也还能呼吸？

Ave张开嘴，用食道确认他确实是在一片干燥的空间而非水中。静谧而孤单的世界令他恐慌，他拼命呼喊着，在他自己听来，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直到有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脑中。

“想获得救赎吗，迷途之人。”

你是谁？！Ave无声呼喊。

“成为吾之信徒，吾将救汝于迷惘。”

Ave停止了挣扎，神经紧绷。他无法捕捉到声音来源，他也不知道听不见的他是怎么“听到”这些声音的，但他的身体感觉到了别的东西。

水从地面漫入，一点一点，淹过他的脚面。

舷窗外有鲨鱼游过，无神的黑白圆眼正对窗户，发现猎物一般，紧紧盯着Ave。

Ave几近窒息，在惊恐中，他看见那只鲨鱼慢慢游远，却又一瞬出现在他眼前。这次撞入视野的是鲨鱼的尖牙，血肉残渣随着海水轻轻飘荡，像一个个微小的风帆。

“Robbie，呼唤吾名。”

舷窗玻璃上出现了裂纹，Ave跌坐在地，脑中的声音低沉沙哑，却令他想起了父亲。

Robbie，Robbie，到爸爸这里来。

爸爸会给你想要的一切，Robbie。

“Ave，我叫Ave。”

“Ave，呼唤吾名。”

海水开始涌入，水淹没了Ave支撑在地板上的手掌，他的视野被自己的头发遮住了，但他不敢抬起手来擦。

咸腥味混合着铁锈味，Ave在自己的嘴里尝到了血。在极端紧张下，他将自己的舌头咬破了，但他并不觉得疼。

他死死盯着那只鲨鱼，一直退到床沿，紧紧抱住了已经被浸湿的被子。

“Ave，呼唤吾名。”

在无边的恐惧之下，Ave忽然福至心灵，他知道了这个声音未宣之于口的名字。但他直觉这么做会有可怕的后果，他咬紧嘴唇，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玻璃终于碎裂，大量海水直灌而入，鲨鱼身体拍打金属的声音忽然传来，Ave发现他的听觉恢复了，不止是鲨鱼，他还可以听见玻璃摔落、扎入鲨鱼身体的声音。

还有那些血流出的声音。

这不是他的听觉。

“呼唤吾名。”

海水很快淹过了他的膝盖、腰乃至胸口。水压令他感到呼吸困难，他随着水漂浮起来，然而直到他的头顶接触到舱顶，都没有任何转机发生。

水开始淹没他的下巴、他的口鼻，呛入的海水像粗糙的直入肺部的沙砾，直到眼睛被水淹没，刺痛令他不得不闭上眼的时候，他才张开嘴，发出两个音节。

“安……秋……”

“是欧利昂，欧利昂！”

朦胧中Ave睁开眼，看见有一团黑影出现在他面前。他嘴里满是血味，他感觉更多的水进入了他的肺部，却没有先前那么难受了。

他的体温开始流失，睁开的双眼并不觉得如何痛，此时的Ave再次摸上脸颊，果不其然，他摸到了那两个深入他头颅的裂缝。

他的鳃。

黑影笼罩了他，Ave就像被吞入一团薄纱，全身的每一寸皮肤都被纱面流过，丝滑的触感深入毛孔，就像极温柔的水，将他完全包裹。

“你怎么会爱上另一个母体。”

欧利昂的声音传来，却像远在天边。Ave感觉他的双腿正在慢慢并拢，变得难舍难分。他伸手摸像腿缝，摸见的却是一片片鱼鳞。

他身前的黑影终于化为实体，在Ave的注视下，它顶开了Ave腿间的一块鱼鳞，一条窄小的缝潜藏其间，颜色粉中泛白，缓缓张阖。

Ave想要游开，他的身体却似乎被钳制住了，完全无法动弹。

黑影化成的形状就像一根硕大的性器，Ave感觉到了疼，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