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他们之间相安无事,安秋有意避开了与陌生人接触,他也没有再见到乔迪。小男生显然是被他伤了心,然而在这一次事故中,安秋和路易斯同样受伤,没有人受到好处。

他有意不去提这件事,路易斯还如往常一般对待他,他们开着沙滩车从一片海滩去往另一片,把捡来的贝壳做成风铃。安秋给准备午睡的路易斯读书催眠,书是叶芝是一本诗集,大小刚好可以被安秋一手捧起。

脚上的伤愈合之后,安秋才有机会试一试这栋度假别墅里的高级烤箱,因为没有掌握好火候,第一次的蛋挞理所应当地烤糊了。路易斯边等边吃,他对安秋的手艺抱有百分之一百的信心,即便卖相很糟糕,他也毫无心理负担地咬了下去。

事实也如他所想,只是卖相不太好,蛋挞很甜。

“安秋,以后我们一起去开一家咖啡馆怎么样?”路易斯说,“至少这样不用每年被学生的论文气个半死了。”

安秋笑着说:“不行,你会把我们的仓库吃空的。”

“你真了解我。”路易斯说。

安秋给腹中塞满香料的全鸡扎孔,鸡肉表面上抹满了酱料,待会要包上锡纸烤好一阵,晚上他们就有烤鸡大餐吃了。

路易斯本想邀请新认识的朋友们来尝一尝安秋的手艺,但因为几天前发生的事,他现在无法信任所有靠近安秋的年轻男性,即便是头发胡子花白的老男人他也有些不安。

一只鸡,还有一点小吃,两个人分食完后他们都被腻到了,安秋吃着水果解腻,路易斯则是喝啤酒,这边的啤酒是用圣托里斯黑麦酿的,很甜,还有浓郁的麦香。可惜安秋在养伤,无福消受。

“安秋,你今天应该可以碰水了。”路易斯说,“我们去莫瑞尼港边的那个悬崖拍几张照片,然后传到社交账号上。我知道你的很多学生关注你了。”

路易斯所说的悬崖是在离岸有段距离的海中孤岛上,要游十几米,或者坐船,然后自己从观景梯爬上去。

从这里他们可以步行过去,一小时来回。

白天那里总是有很多人,傍晚时分摆渡船停运之后游过去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安秋擦了擦嘴,又把最后一颗树莓丢进嘴里,说:“等我去换泳衣。”

路易斯低头吻住他,从他唇间抢走了那颗树莓:“你一颗都不给我吃,这是惩罚。”

安秋有些哭笑不得,一开始就是路易斯说他一个也不吃的。很显然他的目的不是这颗树莓,而是这一个吻。

步出家门的时候太阳正在落山,远处的小丘被落日照成一个黑色的剪影,同样变成画的还有渔船、货轮、波光粼粼的水影。安秋身上穿着不系扣的花衬衫,被海风吹得飞扬起来,露出他腰上昨夜留下的痕迹。

时间在此刻分外温柔,化为了温暖的海风,让安秋感觉到了一种远离潮湿与冰凉的、生长的气息。

他用痊愈了的双脚在沙滩上奔跑,没过小腿的海水也是温热的,他们听见了海港中人们的喧闹声,听见了渔网上的铃铛、还有木料与金属轻轻相碰的动静。

那是海波上的渔船,是一声声浪潮的余韵。

他们游过海湾,爬上已经没有人的观景梯,悬崖上的太阳还未完全落下,海鸟停驻在投食台边,石碑上篆刻着这一整座岛屿的历史。从六百年前的一场火山喷发,记述至今。

安秋眺望着日落,说:“我们应该再来看一次日出。”

“明年吧,后天我们就得回卡利布尔。”路易斯说,“别忘了你还有一帮令人头疼的学生。”

安秋揶揄他:“我的学生可不会用易拉罐做成小猪跑车给我交作业。”

“塞布是个天才!我会向巴伐利亚推荐他的。”

他们拍了一张合照,刚发在社交平台上,塞布就给他们点了个赞,并留下了一个emoji鬼脸。

路易斯收起手机,他站在安秋身后,看着他的侧影,忽然觉得安秋的头发有些长了。

在来之前安秋才理过发,两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