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爆发出一股几乎蛮不讲理的力量,他将手中颈骨断开的尸体一甩,反手将自己的刀掷了出去。锋利的刀刃破开空气,转眼将那高个穿心钉在了破草亭子上。本就摇摇欲坠的亭子终于应声而塌,盖住了满地浓烈的血腥气。
“你怎么样!”严峫顾不上其他的,首先向江停扑了过去,“让我看看,伤在哪里了?你说话!江停!”
却见江停很快就稳住重心,伸手将肩头的飞刃拔了出来,眉头都不皱一下。“不打紧,我算过了。没有伤到要害。”他顿了顿,看着倒塌的草亭和被破坏的门窗,竟然还有心情感慨,“还好这处院子租得便宜。”
严峫被他这一遭吓得心都漏跳了一拍,反应过来时已是全身都浸满了冷汗。仔细检查了江停身上确实都只是皮肉伤,他一口气松下来,紧接着一股邪火就蹭地往外冒。“你这……你这人什么毛病!”严峫将那杀千刀的暗器狠狠一扔,冲江停吼道,“算什么算!万一算错了你有没有想过……”
“严副将,”江停赶紧打断他,意欲把话岔过去,“你不看看那刃上的刻纹吗,兴许就能知道我的身份了。”
“我管你什么身份!你先给我把自己照看好了再说!”严峫丝毫不为所动,气得双眼发红,又不忍心真的骂他,“你!你真是……你的剑呢!”
萧萧寒风卷过枝头。干秃枝桠的影子像某种张牙舞爪的鬼手。静了片刻后,江停顺了口气,做出某种决定一般拉住严峫的指尖,放进自己袖子里,让他能摸到那些细长伤口留下的疤痕。
“抱歉,我还没跟你讲,”江停说,“我已经提不起剑了。”
疯狂躁动的心跳逐渐趋于平静,紧接着笼罩上来的,是一种近乎窒息的沉闷。严峫只觉得一瞬间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攥紧了。他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绪,才让自己听起来不至于有什么太大的异动。他没有再选择追问下去,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那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江停面色沉着,似乎已经做好了面临诘问的准备。严峫却一把将他扛上肩头,作势像山大王强抢民女那样丝毫不理会对方的任何惊呼和挣扎。
他说:“你这破屋子左右也住不得了,从今晚起你就住到我院里。你记着,我也是要收租的。”
未完待续.
颜
第07章七章小
千家笑语漏迟迟,忧患潜从物外知。
待到正月初九这一天,江停就满打满算缠绵病榻,整整两个月了。
从将军府议完事出来,天色已经很晚。戌时将过,街上仍旧热热闹闹的。喧吵喜庆的吉利话在市中此起彼伏,人们大声道着恭贺新春或是万事如意,严峫走在其间,面上却是一种格格不入的漠然和寡淡。长长灯河延绵不绝,行过石桥,路过欢声嘈杂的瓦子,穿过一应卖书卖伞卖纸的长街,行经岔口的时候,严峫犹豫了一下,在巷前望了许久。胸口好像堵住了一团糟污杂乱的浊气,将心神滞塞出针刺般细密的痛感。有不知哪家的年轻夫妇从他身侧路过,青衣男子手拿一根珠钗,想要往女孩的发间戴进去:“娘子莫要气了,年关里头讨吉利是最要紧的,好不好?”
严峫看着他们走远,到底还是拐进去,找到那家相熟的糕点铺子。
“掌柜的,梅花饼可还有吗?”
“哎哟,是严官爷,新年快乐,”掌柜招呼过来,略带歉意地冲他笑了笑,“梅花饼都卖光了,不过还有些糖瓜和蜜圆子,您可要么?”
严峫想了想:“要吧,都帮我包一小份来。”
算来,他和江停置气,也已经整整两个月了。
关于陆先生“前脚刚搬离将军府,后脚就在住所遇刺”的事已过去两月,保险起见,魏将军并没有将此事声张,只有几个亲近的部下将领知道。但那件事还是像某种预示一样,南边交界处跟着在这两月里也起了不大不小的几次冲突,说是住民私斗,实际却都感觉得到两边的关系已是愈发紧张。
将军府书房里的气氛日益凝重,有人那天问起,可那乌戎的小质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