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是止了话,傅学应二话不说拉起叶熙就走。他脸沉得可怕,一双眼幽深,看着叶熙盛着凌人的愤怒。
车里叶熙坐在一边不说话,沉默的看着车窗外。傅学应浑身绷得死紧,蓄势待发的怒气磅礴的在身体里滋生,无可奈何又无处发泄。
这时车厢里响起悲凉的旋律,忧伤的唱着一首歌。歌声叫傅学应一怔,终于颓败的松散下去,无力松散开五指而再不复见强劲的弧度。
这是怎样的一种生活转折,那不是凌空的一道霹雳,而是叶熙仿佛叫他一次性尝够了春夏秋冬的所有表情。
他心底仿佛变的遥远的愤恨复又清晰起来,一点点的急躁不安,然而终是无计可施。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车厢里逼人的安静。
他仿佛终于认清,渐渐平静下来。
他开口,声音不高不低,“叶熙,我不懂,有时候我明明很了解你,可有时候,你的行为叫我完全无措。”
“叶熙,我不是你的神,我也有脾气,我也有情绪,你不能以那么高的标准要求我,一点都不顾及我的心情。”
“叶熙,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我们之间的感情。”
他喉间一涩,声音嘎然而止。他眼前仿佛掠过多年前的那个叶熙,春光盛放中朝他跑来,点滴的阳光在她发间跳跃,盈满了他鲜活的记忆。
而这样的记忆是不能释怀的。
他沉默注视她,他向来精湛的眼光竟无论如何猜不透这个本来应该是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的女人。
叶熙她在想什么?
是啊,叶熙在想什么!她想起初中的时候,学校组织运动会,她被安排参跑百米冲刺。她很用心很用心的去跑,奈何枪声响起后,她却一直滞于人后。
她并非不努力,只是很多东西,先天不足,后天难免就发育不良。
叶熙觉得她是先天不足,后天亦无能。
她这辈子无法把自己放在和他并列的位置上啊,她很用力的去跑,可是她无法理直气壮的同他在一起,正如她无法搪塞过那个尖锐的问题。
他可以等她,或者牵着她的手一起跑,可是她难免会这样想,学应,如果没有她,可以跑的更远吧。
车停了,傅学应却不下车,叶熙看着他,那表情千变万化,最后都留滞在一张白嫩的脸上。
傅学应本能的就知道她此刻想要说什么,她想要道歉。
他此时突然觉得讽刺,这样的时候,她便又变的明明白白了!
他看着叶熙的表情,心下又划过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忍耐了一会,终于说“我工厂里还有一点事,处理完了就回来。”
语态平和,是真的有事情要做吧。
他的车消失在叶熙的视线中,摇摇荡荡,仿若翻江倒海。
“叶小姐,我有一点事情想和你谈谈。”
叶熙心里咯噔一声,没来由由脚底窜上一股凉意。领着包包出门,在约定的地点,忐忑的看见有个穿深色手工西装的男子背对着她,背影挺拔。
他说,有关于她父母的事情要跟她谈。是什么事情呢?叶熙有些无措和焦躁。爸爸妈妈早已出国,莫非还有什么?
莫非……
她犹犹豫豫的走上去,手里的皮包因紧张而不自然的收紧。
那男子若有所觉的转过身,英俊不凡的脸上看不出丝毫他的想法,就连上次见面的凌人气势也消逝不见。“叶小姐。”
他点头致意,气定神闲的就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示意她打开眼前的文件夹。
叶熙抓起文件夹,一页页翻过,等翻到最后一面,已经脸色惨白。
上面是什么,学经济的她再了解不过。
各项支出,各笔款项的流入,和一份详细的证人笔录。
叶熙的天塌了。
叶熙不能克制双手的抖动,回瞪着面前这个男人。
他要干什么?证据已经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