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哄哄的。他洗了脸,坐在床上看书,自我催眠似的想着,今天给自己安排的一百五十个单词还没有背完。
第二天,傅学应如平常准点起床,晨跑,去食堂吃早饭,上课,值班,跑院系事务。事情多的团团转,谁也不知道就是他,那个叫傅学应的人,昨天半夜偷跑到宿舍楼顶上去,抱着拳头小声而压抑的哭。
很快的,他们迎来了大学的第一次考试,期中考。傅学应以优秀的成绩在这次考试中一鸣惊人。这么一个南方水乡来的,看上去有些沉默而疏离的,又不乏助人为乐精神的青年原来是那样的优秀。
傅学应仿佛是和过去真真说再见了,那个低他两届,巧笑倩兮的身影被他封存到心底,再不向任何人提及。
转眼已是一九九七年,初夏。
傅学应学的化工,在彼时还挺好找工作。学校还没毕业,已经有几家化工厂提出要他。其中有两家还是效益不错的大型国有企业。母亲一早打过电话来探他的口风,意思是想让他回去的。前两年小妹傅华也从护校毕业,在老家唯一的省级医当护理护士。按照母亲的话“小华有了工作,如今你也快毕业,妈总算是熬到头了。要是你能回来找个不错的工作,咱们就真的是一家人团聚……”母亲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傅学应知道她是想起一年多前去世的父亲。
然而回去还是不回去?他家乡是南方小城,工业商业都不发达,回去以后能有什么发展前途?可是不回去,母亲的期望又怎么办?
傅学应咬了咬牙,想起自己这几年的辛苦打拼,为的是什么?他给自己定下的宏途伟业不是母亲的一两句话就能放弃。
他第一次违背了母亲的意愿,选择了留在北京。他在北京第二化工厂,傅学应进厂时领导找到他,拍着他的肩膀表示对他的赏识,把他调到第一车间,全厂的主力车间。
“我最喜欢你们这种刚从学校出来,有干劲的青年。加把劲,在车间里多学习学习,把学校里学的理论都联系到实践上。我们厂一向按能力赏罚分明,只要你一做出成绩我亲自升你上技术部。”
这是领导最后含着笑对他说的话。他一个晚上兴奋的睡不着觉,躺在床上摩拳擦掌,好似只等着把一身的力气都贡献在工作上。
这样的兴奋,领导对他表示的赏识,在第二天听到同一车间的员工谈论起和他同期进入公司的另一个本科应届生被直接安排在技术部要职上时,像烟火一般幻灭了。
时间像流水一般,不知不觉又拉出几个年头。傅学应毕竟是一流名校毕业,凭着扎实的基础知识,早已对他的工作游刃有余。在先后两次对车间生产提出改善方案后,终于他以尚浅的资历坐上了车间主任一职。
这天他和朋友在餐馆里庆祝,一伙人说说笑笑,喝得都有点高了。付完帐出来,傅学应拎着西装,正准备穿上。站在公交车站,道旁走来两个年轻女子,正低声交谈着什么。其中一个女子轻声笑出来,说着“不去,我可不去!”
那声音落在傅学应心头上,直激起一层一层的波澜。傅学应僵着身子回过头,那女子很瘦,瘦的恐怕只剩下骨头,一头短发刚长到耳后,皮肤很白,衬着一双大眼睛在夜色里乌黑而明亮。
她又对同伴说了什么,她同伴无奈的和她挥了挥手,道别。
傅学应就这么看着她,方才喝下的酒精冲上脑袋,让他觉得视线有些恍惚。
“叶熙?”他那么喃喃,没想到那个女子竟转过头来,他即刻转身,那女子只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朝马路另一头走去。
傅学应没想到时隔多年,他仍能只听到声音就分辨出她,那样的轻而易举。他心底封尘的影子好像又鲜活起来,他的心脏有力的跳动,似乎要脱离他的控制之外。他是激动的,即使时隔多年,他仍会不时想起她。她的微笑对他具有魔力,他每每觉得工作艰辛,不能支持的时候,他想着她的笑容,便平静下来。
他对她的爱潺潺如流水,有时候又波涛如浪。他不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他不愿去接近她,可是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