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徐手执一封曳金小笺,神情似梦游一般,在他门?前顿住了脚步,又敲了敲门?。
沈忆寒打量着他这呆徒儿的傻样,一边将?案上的琴谱翻了一页,一边笑?道:“咱们代宗主这又是怎么了,怎么也魂不守舍的?”
他心下?一动,忽然想到一事
难道子徐已经知道小石头的真正身份了?
燕子徐进了门来,坐在他师尊对面。
“师尊,有件事徒儿不知该如?何裁决,还是您自己?看吧。”他一脸郑重的把手中那方曳金小笺推了过来,“这是云真?人……啊不,是昆吾剑派刚刚命弟子送来的。”
“跟着一起送来的还有好?多……呃……好?多……”
他努力再三,竟然还是有点没办法把那两个字说出来……主要是没办法把那两个字用在自家师尊身上。
“阿燃?”
沈忆寒微微一怔,自北域那一战后,云燃陪他回了琴鸥岛来,他们二人虽温存了几日,但阿燃说在梦境中体悟得了关于他本心剑意和登阳剑意两幅功体融合的关键所?在,需要闭关一些时日,他虽不舍,但也并?未阻拦。
眼下?这才?数月,阿燃就已经出关了么?
他出关了怎么也没和自己?说?
待沈忆寒将?目光移到?那封曳金小笺上的时候,才?彻底愣住了
燕子徐不安的扭了扭屁股,掩唇干咳了一声道:“师尊……这个……这封婚书,弟子不敢擅专,不知道您意下?如?何,究竟是许还是不许呢……”
沈忆寒怔愣片刻,把那婚书翻开看了看,长得几乎可?以和陆师伯方才?的鸡娃小计划一较高下?
哪有人这么自报家门?似的把从两人认识相?识以来的桩桩件件,全部写在婚书上的?
燕子徐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话,心道他问得是不是不太对,毕竟这桩婚事……师尊怎么可?能不许呢?他是不是应该换个问法?
正自纠结尴尬间,却见他师尊捏着那方小笺,长睫微垂,不知想到?什么,轻声道:“……呆子。”
燕子徐挠了挠鼻子,心下?有些困惑
师尊这到?底骂的是云真?人,还是他?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请求师尊给个明示。
“徒儿愚钝,那……那昆吾剑派送来的……呃……那些聘礼,咱们可?要收下?么?”
这样问得总该很委婉也很合体了吧?
沈忆寒将?目光从那方曳金小笺转到?他身上,一双柳目弯弯,终于举着笺掩唇扑哧一笑?。
“你?也是个小呆子。”
*
婚期定在半年后。
结契大典共分两场,一场在琴鸥岛,一场在昆吾剑派。
大典之前,沈忆寒陪着云燃回了一趟长青丹宗,云燃和云之鹭甥舅两人单独叙了一番话,出来时云之鹭眼眶微红,然后便和他们一起去了一趟琴鸥岛。
打开冰棺,云之鹭看见李临山口中的那片天极白蕊时,也颇为惊讶,继而叹道:“李道友真?是福大命大,此花难求,若不是有它保得李道友经脉不断、身躯不坏,即便今日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沈忆寒道:“那现在……不知云宗主可?能救得了临山?”
云之鹭道:“虽要费一番周折,但既然是自家人相?求,我?自当尽力而为。”
三日之后,云之鹭打开房门?,面色是肉眼可?见的疲惫,但见了等在门?外的一干人等忐忑不安的面色后,还是笑?着拱手道:“教诸位久等了,在下?幸不辱命。”
严柳第一个冲了进去,看清房中榻上已经离开冰棺,面上却仍有血色的李临山后,一再确认了的吐息脉搏,才?终于小心翼翼的悄声退出了房去。
沈忆寒道:“这下?你?可?放心了,知道我?和阿燃不曾骗你??”
严柳一言不答,只是扑通一声跪下?,先向云之鹭叩了一首,又向沈忆寒云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