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云燃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沈忆寒鼻尖嗅到这气味,却忽然猛地想起昨日,自己也正是嗅着这气味,在这此刻正在他发间穿梭游走的灵活五指之下,被掌控全部的欢愉和痛苦……
他与云燃相识千年,年少知交,这样普普通通一个替对方?正衣襟、理发冠的举动,自然早已不是第一次,可?从前分明再寻常不过的行为,此刻却忽然给沈忆寒带来了与从前千年截然不同的感受
身边的一切仿佛都?在放慢,友人手指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似乎都?裹挟着尤其清晰鲜明的微妙触感。
唯一变快了的,是他渐渐加速的心跳。
他越是看不见好友的脸,越是不知道云燃现在的神情,便越是感觉自己好像被那股淡淡的枫木气味包围,他好像陷在对方?的气息中,越溺越深,却不舍得?抽身离开……
……直到云燃的一句话将他惊醒。
“好了。”
沈忆寒恍然回神,才发觉云燃已帮他将发髻理好,道:“……好了么?”
他转过身,果然见云燃手指在二?人面?前轻轻一点,一面?水幕倏忽悬空凝结而现,沈忆寒在那水幕上看见了自己被映出的一张略显呆愣的脸。
他的发冠果然已经束得?整整齐齐。
云燃道:“今日既要见你长辈,也该郑重以待,这件外裳颜色太轻,有些不妥,你可?还带了别的?”
沈忆寒一愣,他手里还抓着方?才那半身没来得?及换完的衣裳,这么被云燃一打岔,竟有些忘了片刻之前,自己还在数落他昨夜看了一晚上什么劳什子的清静经、却不好好歇息的事,愣愣道:“是么?你觉得?不妥?”
云燃难得?开口管他穿什么衣裳,沈忆寒意外之余,难免有些受宠若惊,果然在乾坤袋里翻了翻,又另找出两身别的衣裳,云燃看了,选了稍微深色的那套,道:“这身好些。”
于是云真人昨夜不好好陪他睡觉和看了一夜清静经的事,就?这么被掠过去?了。
等沈忆寒换好衣裳,与云燃一齐出了客舍,外头天色尚早,清晨山雾弥漫,小广场上尚且没几个弟子,只?有个少年正坐在石桌前,手里拿着把小刀,不知在削着手里的什么东西,桌旁倚靠着个红衣青年,眉眼昳丽,不知与他正说什么。
沈忆寒见了那少年,微微一愣,道:“子徐,你这是在做什么?”
燕子徐正兀自低着脑袋削得?满头是汗,抬起头来见是师尊出来,连忙手忙脚乱的把手里的东西往石桌上一放,起身行礼道:“师尊,云真人。”
常歌笑笑意吟吟道:“还不是师兄昨日带回来那位姑娘?她瞧咱们妙音宗弟子,都?有可?供相互传讯联络的身份木牌,独她没有,便闹着也要个一样的,你这好徒儿耳根子软,哪里受得了这般漂亮的姑娘软磨硬泡,立时便投降了,答应人家今日就给做个一样的出来,昨夜可?是赶着下山,大费周章,不知从哪儿寻来了通灵木料,又点灯熬油的刻到现在,哎呀呀,我瞧他对师兄你这个师尊的心意,想必也不过如此啦。”
燕子徐听了常歌笑的话,明显十分尴尬,面?色窘迫道:“师尊别听常师叔开玩笑,徒儿……徒儿只是见石姑娘年纪小,又家逢变故,昨日她提起父母遭祸,哭得?十分可?怜,这才……这才……”
沈忆寒一愣,心道自己昨日只是告诉了子徐他们小石头是他故人之女,瞧这样子,她倒是自己编了个完全的故事补上了。
……也好,总归小石头已经认他为新主?,将来自然也都?要跟着他,回琴鸥岛上去?,如今她既能与门中弟子相处融洽,那也是件好事。
沈忆寒于是并未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道:“这孩子性子天真,却有些不谙世事,若不碍事,你们便多容着她些,今日诸门派前往昆吾议事,我与云真人暂先离开知客峰,子徐,你带着师弟师妹们,留在此处,要好好听太师伯的话。”
燕子徐连忙点头道:“是,徒儿知道。”
沈忆寒想起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