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清亮的黑眸,倒映出了微微摇曳的火光和他恐惧慌张的面孔,庄霄这时方才恍惚而绝望地意识到。

他是假的。

所以,在这个幻境濒临结束时,江载月甚至不打算像他兄长一样,给他这个幻境中的假象留下最后的只言片语。

如同轻飘飘落下的雪一样,少女虚幻的身影跟着他的兄长,片刻间就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庄曲通过另一条通道远远地离开地窖,从另一处药房里爬了出来。

在江载月的直到下,他艰难地从无人之处爬上房顶,大喊一声,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各位,我就是庄曲。”

“庄家在城中行医百年,为人处事大家都有目共睹,如果真有治病的方法,我们怎么可能会故意藏匿不说?又怎么可能会拿毒药来害人?”

“我知晓大家治病心切,药库里的药材,大家可以随意拿取。只求各位今日放过我和家人的性命,大灾之时,我们愿意分文不取,继续给大伙熬药分药。”

庄曲的言辞诚恳朴实,原本被挑拨的声音冲昏了脑袋,或是被民意裹挟的人群中,有许多人也清醒了过来,开始为庄家人辩解。

“庄大夫开的药都挺见效,应该不会做出这种害人的事……”

“庄夫人也给我家女儿看病,还赊过我们药钱……”

然而人群中的那道高昂声音,再度开口道。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那么多人都得了病,什么就你们庄家的人没得?肯定是你们私藏了救命的药方。既然要表现出诚意,那你们庄家就把真正治病的药拿出来。如果拿不出来,就是你想害死我们。你们庄家敢私吞救命的药,就别怪我们把你们的骨头都剥出来,熬出可用的药了。”

众人的神色一变,在病痛的折磨下,庄曲身上露出的光滑无痕的肌肤,就显得格外刺眼而让人不平了。

“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