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男人单独赴任,太不像话,还以为这家没有女主人似的。好了,一家人都?是齐心,表弟你还有什么顾虑,一起说了吧。”

“我有的,从来?都?不是顾虑。”梁道玄苦笑,“而是仿佛总也说不尽的动容。”

这话真挚得触动柔肠,崔鹤雍而立过了大半,听到如此言语,也眼眶发热:“咱们名义上是表兄弟,实际上你就是我的亲弟弟。你有本?事,能耐大,这些年从不让我帮你半点,我也知道,你是担心我卷进来?,影响仕途,毕竟我是正经?科举出?身,成日?里打交道的还是这些文臣……你的苦心,我都?清楚,正是如此,我怎忍心看你踽踽独行?”

“表哥想去哪里?”梁道玄有点哽咽,但还是觉得先解决眼前?最?重要的问题比较好,“现在空缺的地方还算不少,你有相中?的位置,一定告诉我。”

“这就开始以权谋私啦?”崔鹤雍大笑。

“权既能谋私,也能谋公,以表哥的才干和为官的治力德性,去到哪里,就是哪里百姓的福气。”梁道玄说得无比自豪,“不像有些人,怕是梅相安插起自己的家人来?,也提心吊胆的吧?”

崔鹤雍想了想,觉得四下就两个人,该说的还是说了比较好:“梅相在高位多年,不说姻亲裙带,单论故吏门生就数不清的脉络,也不是各个都?有才干,前?不久不是他的一个堂孙,在庆州惹了官司,案子发到帝京来?,梅相倒是没有手软,一应秉公办理,但这是到了台面上的,台面下的……那些仗着他的名声暗中行事的人,只怕就很难细论了。”

低低的声音伴着夜风撩动树叶的沙沙,庭燎火焰轻轻摆动,两兄弟的面目都?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我从来?不急着揪出?这些人。”梁道玄看着庭燎照开的树影,幽幽道,“案子过来?政事堂,我还替他说了不少好话。”

“你这算不算行郑伯克段于鄢之事?”崔鹤雍想了想问。

“这么简单的手段,瞒不过梅砚山的。我也不是每个人每件事都?说好话。之前?徐照白那个不争气的外甥落在你们中京府衙的案子,我就落井下石来?着。我只想让梅砚山以为,我是在给?他面子,让他觉得,他的面子,还能为家人门人撑起一片天地来。”

崔鹤雍脑海闪过醍醐的意味,这回换他语气急切了:“你的意思是……让他麻痹着,以为天色尚早,家门得立,一应事物还如他如日?中?天之时,才能彻底放松警惕?”

“倒也没有说放松警惕这么吓人……”梁道玄噗嗤笑出?声,“我是暗示他早点致仕颐养天年呢。”

崔鹤雍觉得表弟在朝堂混了这么多年,是不会越混越好心的,果不其然,梁道玄下句话就有些阴森可怖了:

“那昔日?大司马霍光,不也是一辈子风风光光,得一善终么?”

“你是想在梅砚山致仕后,再?慢慢剔除他的党羽?”崔鹤雍这回理解了表弟的用意。

“其实本?来?不用这样的。但他这两年,越来?越抬举徐照白,显然是做好了准备,选好了接班人,来?接他这一份朝廷的权力,我没听过一个大臣的势力能恐怖如斯的,不是如此,我也不会作这般想法。”

继承人脉和威望也就算了,还想继承自己政治遗产?真当他和太后是死的啊?

梁道玄是前?两年才恍然大悟发现梅砚山这个打算的迹象,经?过多次验证,他才愈发确认,这就是梅砚山的计划。

他稍稍放纵亲族,让大家都?以为他家人没有得力,自己的儿女虽都?在仕途,然而却?不给?重用,将全?部筹码压在最?有希望也是最?有能力的徐照白身上,以求保全?两个人的势位和全?家的往后的优待。

算盘打得好,不代表账就能算对。

梁道玄很是不爽这种把朝廷当自己家的行为。

眼看他的小?皇帝外甥就要亲政,孩子现在看来?,既聪明又?随和,没有任何不良迹象,虽看不出?什么千古一帝的迹象,但也没有毁基之君的征兆,一个能健康顺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