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贺家人,这些人真卑鄙。”

周玲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看了沈棠一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沈棠没有错过她脸上的情绪,忽然问:“小姨,是贺旭回来了吗?”

周玲笑声尴尬又大声:“哪有,没呢。”

沈棠拧了拧眉,有些着急:“他是不是出事了?”

周玲顿了下:“怎么会,棠棠你才刚生产,咱们别想那么多。”

沈棠:“小姨,你说谎的时候心虚的也太明显了。”

周玲下意识摸摸脸:“是吗?”

沈棠脸颊气鼓鼓的:“你还说自己没说谎!”

周蓉摇了摇头,真是没眼看。

“行了,贺旭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直接告诉糖糖吧,她不是个只会哭的人。”

周玲这才小声道:“贺旭受了点伤,目前在医院,你别着急,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的,我不告诉你,也是怕你太激动。”

沈棠听到没有性命之忧,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转念一想,如果贺旭伤的不重,小姨怎么可能会瞒着她?

“他现在是不是在市医院?”

周玲:“是在医院,刚做完手术……”

沈棠没等她说完,就站了起来,下体的痛把她疼的龇牙咧嘴的。

周蓉连忙过来扶她:“你着急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让你小姨带路,咱们穿件衣服再过去。”

沈棠知道着急没用,但心里就是止不住的着急。

想起她刚刚生产完做的那个梦,沈棠下意识的问了句:“他是不是伤着心脏了?”

周玲还以为她被吓住了,连忙解释:“没有没有,差一点而已。”

沈棠心里竟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穿好衣服,让小姨抱着孩子,一路往四楼病房走去。

到了四楼,沈棠甚至不用小姨带路,就知道贺旭在哪个病房了,因为郝运就站在门口。

郝运看到沈棠愣了愣,自动让开:“嫂子,你才刚生了孩子,怎么也来了?”

病房里一共有两个重伤的人,一个是贺旭,一个是陆宴州,至今都还没醒过来。

伤的最重的就是贺旭了。

那颗子弹但凡打的在准一点,他的命就交代在那了。

沈棠看到躺在病房里的贺旭,眼眶红了红,颤着声音问郝运:“贺旭怎么样了?”

郝运一叹:“子弹取出来了,可能明天醒,也可能后天醒,总归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沈棠坐在贺旭旁边,摸了摸他苍白的脸:“那我在这里等他,等他醒来,第一个就能看到我。”

她没有哭,她现在是个母亲了,是贺旭最坚强的后盾,她才不哭呢。

沈棠耸了耸发酸的鼻子,握住他的手,软软娇娇的在他耳边念叨:“你要快点醒过来,说让我等你,可没说让我一直等你,我都等你好久了,我们的孩子已经出生了,是个男孩,很少哭闹,特别的听话,将来肯定能好好读书。

还有,我好想你。”

读书估计不太行,小宝平日里还挺活泼的,一听到念书就睡了过去,将来上了学堂可能也是个小学渣。

但哄哄贺旭应该可行。

阳光穿过窗台,驱散了满地的清凉。

贺旭动了动手指,眼角忽然落下一滴泪来。

日落霞海,朝阳初升。

不知过了多久,贺旭缓缓睁开眼睛。

他微微侧头,瞧见沈棠穿着病服,眉眼温柔的在旁边哄着孩子,心里不由一暖。

沈棠转头瞧见,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你、你醒了。”

贺旭失笑:“早醒了,一直听着你在我耳边絮絮叨叨。”

沈棠怒瞪她:“你还说呢,我这次真被你吓着了。”

贺旭:“我的错,别哭了,哭的我心疼。”

沈棠:“伤在心口,能不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