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执扶了扶头上大大的草帽,像个矮矮的小牧童:“妈妈,你不懂,你是去玩的,我们不是,我们是去挖野菜的。”

小朋友们点着脑袋:“对,山坡那边有好多野菜,还有竹子,还有野葡萄,可好吃了。”

山上就算有野果,也早就被附近的村民给摘了,沈棠不好打击这些孩子,拿着扇子跟在他们后面去了山边。

几个孩子都很听话,只在山脚旁挖野菜,不会往里走,沈棠看贺执跟他们玩的开心,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些。

忽然,她瞧见山脚下有一座茅草屋,简单来说屋顶是茅草,墙壁是用石头和黏土沾合成的,扎了篱笆院子。

正在院子喂鸡的正是中午瞧见的秦芳。

沈棠忽然想起来,秦芳的后妈岑桦不就是岑家村的?

若是让秦芳和她后妈去打听那个因为张才跳河的姑娘父母被关在哪个牛棚,应该比他们自己寻找起来要简单的多。

心里有了主意,沈棠并没有急着找过去,只跟着几个小家伙撅着屁股在山坡上挖呀挖。

挖了一个小时后左右,沈棠估计着贺旭要回来了,这才叫上了几个孩子回家。

小家伙们玩的开心,贺九堂还拉着贺执说要带他去井里洗澡。

贺执会游泳,水性不错,但从没见过能在井里洗澡的,顿时满是好奇。

他回头看了一眼沈棠,犹豫了片刻说:“那等我爸爸回来带我们一起去。”

小朋友不可以一个人去河边,井比河还深,爸爸说过,小孩子不可以靠近井,他答应了爸爸不能不听话。

沈棠听到贺执没有直接答应,忍不住轻柔的笑了笑。

路过秦芳家,忽的被一道怯弱的声音叫住:“首长夫人。”

沈棠回头看去,是秦芳。

“你有什么事吗?”

秦芳揪着衣角,声音都在打颤,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首长夫人,我想请你到我家坐一坐。”

沈棠原本就有意找她聊点事,见贺执跟着贺九堂往村长家里走,声音轻和:“不用了,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人过来。”

秦芳:“好。”

她沉默了几秒钟,深吸一口气问道:“首长夫人,你觉得我应该嫁人吗?”

未等沈棠说话,她继续说:“我知道,首长与首长夫人帮了我,我不该多奢求你们继续帮我,张县长今日下午还来找过你们,若是首长和首长夫人不愿为了我得罪人,我不会有怨言。

我只是想知道,我该如何做才能摆脱这糟糕的命运。

考大学是我的梦想,但我父亲迟早要回来,我根本就不可能有一个安稳的环境复习,但是要我嫁人,才能摆脱现状,我却不想这么做。

往前看是悬崖,往后退是荆棘,我好像进退不得,只能选择偏路,可这偏路似乎也并不能解决我的现状,只能让我好过一点罢了。”

沈棠很意外:“我以为你会让我帮你直接摆脱你父亲和张才。”

秦芳苦笑:“异曲同工之话罢了,我一开始也想恳求夫人能帮帮我,可帮了这次,还有下次,我总不能一直求着人帮忙,但如果您能给我指一个方向,不管有多难,我都愿意尝试。”

聪明啊。

沈棠这才真真切切打量起了秦芳。

少女不过十七八岁,身姿单薄,气质怯弱,眼睛却明亮似繁星。

“嫁人,虽能解决现状,但绝不是一个好办法,你如今就不愿,再过几年只怕更会后悔。”

秦芳眼睛一亮,果然,嫁人真不是一个好去处。

这个命,她绝不能认。

她之前一直在想,怎么才能让自己给人眼前一亮。

想来想去,求人帮忙只能让人怜悯,求人指点才能让人欣赏。

从烂泥里开出的花,才能让人觉得绚烂。

沈棠想了想:“张才你不用管,作恶多端的人势必会有报应,但你要是不想嫁人,就得忍一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