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成一团麻的长廊终于彻底安静下来,连围观的工作人员都逐渐散去。
我垂着头。
宴修赫也不说话。
我和他莫名僵持很久,最后是宴修赫先开了口,“去车里等我,等竞标结束后,我们一起回家。”
我小声说我也开车了。
宴修赫说没关系,“把你的车钥匙给司机,他会把车送回去。”
我复而又点头。
宴修赫忍不住伸手轻轻捏我的脸颊。
我知道他生气了,但他到最后也没对我说任何不好的话。
我离开会场后一路走到停车场,宴修赫的车很好找,第二排第三个停车位,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司机就站在车子不远处的树底下抽烟,他认识我,见我走过去,连忙将烟扔在地上踩灭迎上来。
他尊了我一声:“简总。”
我也连忙礼貌尊了他一声:“王哥。”
司机就要帮我去开车门,我制止他说不用了。
车里闷,我这会儿实在不想在车里待着。
我问司机,“宴修赫怎么会来参加这种竞标?子公司的事情也需要他亲自管吗?”
司机有些犹豫,但还是实话跟我讲:“晏总已经不在总公司任职了,因为西郊那档子事儿,晏总受了处分,晏董就把晏总暂时调任到了子公司。”
我没太意外。
司机宽慰我,“其实这样的处分没什么,过一阵子就调任回去了,简总您也别太担心。”
我礼貌微笑没说话。
我并不担心宴修赫,他是正儿八经的晏家太子爷,即便犯了错,只要在分寸之内,根本动摇不了他在晏家的地位。
我站在车旁边等了一个多小时,会场那边陆续有人往外面走。我约莫着应该是竞标结束了,便转身拉开车门坐进车里继续等。
我没成想又遇到了祝怀景。
我前脚刚坐进车里落下车窗透气,祝怀景后脚就从车外面的不远处喊了我的名字。
我坐在车里无声闭了闭眼。
他已经走到车门外,“下车,我们谈谈。”
我连个正眼都吝啬给他。
祝怀景压着脾气,“离蒋政廷远点,别去参与他们晏家的那些破事儿。”
我语气平和,甚至是无奈,“祝怀景,管好你自己得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能不能从我的生活中消失?”
祝怀景一秒沉默。
他的旁边是一棵高大的柳树,阳光从树荫的罅隙中投射下来,是一张斑斓的网格落在祝怀景的身上,让他原本就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
他眼眸中有落寞,但并不明显,“我知道我曾经做过很多冲动的事,但也有很多事情我并不知情。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当初害你离职的人不是我,威胁你的人也不是我,他们只是打着我的名义……”
我毫不客气打断他,“事到如今你再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祝怀景还想要解释,但由远及近地脚步声打断了他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我和祝怀景同时看向来人,是宴修赫。
祝怀景眉间一冷。
宴修赫扫了祝怀景一眼,无波无澜,淡漠平和,压根儿没把他放在眼里。
宴修赫的这份云淡风轻很明显惹恼了祝怀景。
在宴修赫伸手去开车门时,祝怀景先一步将车门别住。
宴修赫冷漠瞧他。
祝怀景的神色更冷,“如果你保护不了简樱,趁早将她还给我。”
宴修赫的眼底看不出是恼还是笑,“还?简樱是一样东西吗?她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她是一个人。在你说你喜欢她之前,能不能先学会尊重她?”
祝怀景顿时哑口无言。
宴修赫继而将祝怀景推开,然后拉开车门上车。
车子很快便发动,司机恭敬问宴修赫,“晏总,您是回公司还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