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传喜的声音如浪潮一般层层涌来,最年?老的嬷嬷喜滋滋将一方染了甜香的红绸盖头,轻轻覆上她的头。
“太子妃殿下,这边走。”
她什么都看不见。
却老实乖巧得不像话,任由人拖着她的小手,朝大殿步步走去。
成亲提前的消息,是?她今早才收到的,还没彻彻底底醒过来,脸上就已被匆匆施上了粉黛。
直至花车游街一周,又坐到偏殿里等待吉时,她一口水、一粒米都没能吃上。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可她不觉得饿。
她唯一能觉察到的,唯有铺天盖地?朝她涌来的绝望,每一声祝贺,都仿佛送她入地?狱的呓语,缠得她濒临崩溃,尚且不知如何逃脱。
因为?,她好像等不到那个人了。
明明鼓起勇气在一国太子面前说谎,骗了他的信任拿了他的信物,又亲手递到人手上,满怀期冀地?等了好几日,最后等来的,却是?一架自东宫驶来的婚车。
她好失望。
对江淮之。
耳旁的道贺声愈发多了,小娘子在那一片微微泛红的黑暗里,目光呆滞地?走着,大红的盖头遮住了她的失魂落魄,似乎也将全?部的挣扎与努力掩了个干净。
那就嫁给李乾景吧。
她别无选择。
爹娘与皇权两座大山压在头上,她还能跑去哪里。
不过是?一场想了一年?的美梦,不牢固便不牢固,破碎便破碎,她也不算后悔。
不怪他的。
李乾景是?君,他怎么斗。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为?了性命为?了官职,在最后一刻后退,也是?人之常情。
她拼了命为?自己喜欢过的人找补着,以至于滚烫的泪珠自眼角滑落,砸到鸾凤和鸣的袖口处都没有察觉到。
身旁的老嬷嬷误以为?她是?新嫁娘常有的紧张,宽慰道。
“太子殿下与您青梅竹马,天定的缘分,这聘礼与婚仪都是?用?了顶顶高的规模,婚后定也会与您琴瑟相谐,恩爱美满的。”
符柚照旧没有说话,只偷偷吸了吸鼻子,更是?悲从?中来。
“殿下不要哭了,这新娘子的妆难成得很?,若是?哭花了,等下洞房……”
嬷嬷正絮叨着,忽然一下就跟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彻底没了音。
“……怎么了?”
小娘子没搞懂情况。
“怎么是?...怎么是?...”
嬷嬷惊得两只眼珠都要瞪出来,却在下一秒被用?力捂住嘴带了下去,连带着身后的其余丫鬟婆子们都在瞬间?换了个遍。
江淮之素来衣着淡雅,今日却是?难得的艳,一袭大红色金绣蟒纹锦袍衬得他愈发肌如白?玉,眉目清朗,那仿佛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只挺拔立在那里,便是?一道挪不开的风景。
好在江唤动作快。
也好在这身衣裳,早早就备好了。
算算时辰,那府上堆积满院,却从?没被她发现的聘礼,该已经?运到相府了。
总不好叫她人都到喜堂了,却被人退回去。
此后他们商议着,补上一场也好。
眸中含笑,他轻轻上前,牵过了她的手。
他能感觉到,那小娘子整个人明显一抖。
符柚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走在她旁边的人是?谁,可那大红盖头密不透风,她眼睛瞪穿了也瞧不到外面究竟怎么了,只是?觉得...
这触感不对。
不是?李乾景的手。
李乾景自小像个泼天的皮猴,什么树什么山都要窜上一窜,也摔下来不少次,手上也磨出过不少茧子。
可这只手掌,宽大有力,能将她的小手整个包裹住,却平滑地?没有半点能扎疼她的地?方,似乎与她的肌肤一般细腻。
甚至,还有一种?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