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四?字几乎又要将少年的怒气?再次掀起?来。
“孤警告你,这婚约孤不可能解,将你的贼心给孤收回?去!”
他冷冷地盯着江淮之,像是盯着一个?陌生人。
“你这种人,也配当?太傅。”
“太子殿下要撤臣的职?”
雨过天晴后的日光细细勾勒出?江淮之棱角分明的侧脸,透过那道刺目的光,他似乎看到,他微微挑了挑眉。
“撤不得你么?”
李乾景像只杀疯了的困兽。
“孤只是太子,动不了你们江家世代为帝师的位置,但从江家重新选一个?出?来绰绰有余!”
“嗯。”
江淮之依旧是淡淡的,叫人读不出?他的心思。
“你也收到了江望之要回?来的消息?”
“自然。”
李乾景一声冷笑。
“孤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选太傅时?坚持选你这个?禽兽东西!”
他骂得很脏。
他也是真的恨透了。
身为太子,身边哪有几个?真正能说话的人,自小?他觉得他好,处处都依赖他,挨骂挨打都不怪他,真的把他当?作为储为君之时?都最能仰仗的人,也打心眼里承认他的博学多才。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短短半年的时?间里,竟敢将手伸到他的未婚妻那里!
少年的信念几乎崩塌,用一切他能想到的最肮脏的词汇,将人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江淮之只静静听着,不生气?,却?也不道歉。
“江望之么。”
在满场污言秽语之中,他轻笑一声。
“他夺不了我的位置。”
此言一出?,李乾景好像突然被盆凉水浇过一般息了声,继而狠狠地盯住他。
“孤会让他夺的。”
江淮之却?是笑意更深了,似乎在嘲笑少年的不知天高地厚。
恰在此时?,外面早已听了许久动静的宫人,壮起?胆子颤着一双手想要敲门,那手却?抖得厉害,敲了好久才闹出?点细微声响。
李乾景听得烦了,一轱辘起?来把门踹开。
“干什么?”
宫人吓得魂都要没了,扑通就跪到地上头?也不敢抬。
“殿、殿下恕罪,相府……相府那边递帖子来了,说是符小?娘子她、她偶感风寒,今日就不来上课了。”
“你说什么?!”
李乾景没心思再同里间人吵了,抬手唤了马车直直就朝相府奔去。
太子亲临,相府自是没人敢拦,长公?主闻讯赶来,却?也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就任由他往饮溪苑去了。
她昨日彻夜难眠,向来保养得极好的一张脸,如今满是憔悴之意。
消息是她派人尽力封锁过的,也不知太子究竟有没有知晓此事,还是单纯地来看柚儿的病。
她只知道,这东宫的课,她万万不能让柚儿再上下去了。
那边,李乾景匆匆跑过去,却?生生吃了个?闭门羹。
“太子殿下恕罪。”
辛夷开口提心吊胆的。
“我们小?娘子身体不适,实是不宜见客,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孤知道不合礼数。”
他有点急了。
“孤就看一眼,一眼便走,知道她没事就放心了。”
“小?娘子没事的。”
辛夷听自家娘子的话,坚持不让他进。
“殿下请回?吧。”
“孤如何就看不得了?”
一来一往的,那股酸气?不由得直直朝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