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恩打司机电话,让他把他带出去。
南洋教种繁多,但国境内第一大教还是佛教。
金罗寺矗立在西边山顶,由一堆大大小小的笋式覆钵式佛塔组成,是一大名胜。寺庙门口最大的一颗树更有几百年寿命,屹立不倒,也被视作好运象征,上面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心愿佛牌。
六月初,上山的游客多了起来,稚恩在人群中,步了近百节台阶,微微喘息。
听到山顶有阵阵梵音,到了一个没人的平台,稚恩望着天边,忽然把双手放在嘴边,大叫了一声:“啊”
喊完,凝望着远方清亮的天色,稚恩莫名其妙地心静下来。
在大树边,有人卖佛牌,小孩子举着一串花花绿绿的绳子来问他要不要。
稚恩犹豫了一下,说:“最贵的。”
树影晃动,在木牌上,稚恩一笔一画地写上祝祷。
“稚心和我,身体健康。
稚恩。”
写完,他把木牌系在了一个不高的角落。
“稚哥。”
身后有人叫他,稚恩转头一看。
是索翁。
男孩穿着一套运动服,踌躇地看着他,眼底有些红。
“你白了很多。”索翁说,似乎有些不敢看他的皮肤。
他们沿着山边的小路走下山,身边行人纷纷擦肩而过,一开始,除了这句话外,两个人都没说话。
直到路过一家餐馆,索翁才小心翼翼问:“吃过饭了吗?”
稚恩摇头。
于是他们选定这家树屋,人有点多,索翁让稚恩在座位上等候,他去点餐,然后把餐盘拿到了稚恩眼前,像一条叼回食物的大狗狗那样。
他们开始聊天,两个人都刻意回避了那天的相遇,稚恩跟他说自己在朱钦小学的面试,索翁惊叹连连。
吃完饭,手机突然弹消息,稚恩看了眼,是池寓伽发来消息。
“我准备回家了。”
稚恩眼皮一跳,仿佛听到了自己金主低沉的语气,他瞥了眼时间,才三点。
“您提早回家吗?我在金罗寺,马上到。”
那天被抓到以后他再也不敢瞒报行踪,也是他运气不好,池寓伽提前回来。
不过没什么事的,他只是来祈福的,只要不让池寓伽又看见索翁就好。
稚恩收了手机看着索翁:“我得走了。”
索翁看着他:“是他吗?”
稚恩点点头。
索翁握紧拳头:“他凭什么这样栓着你?”
稚恩不说话。索翁道:“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要理他好不好?”
稚恩道:“我”
他为难地看着索翁。索翁似乎明白了什么,苦笑了一声:“他那天,为难你了?”
稚恩:“没有。”
索翁低头搓了把脸:“那我们再逛一圈,从另一条路慢慢下山吧。”
稚恩点点头。他们从餐厅继续顺着小道往下走,走了将近二十分钟,人越来越少,这让索翁心里的勇气也越来越大。
索翁那天已经听家里人说了稚恩身边的人是何方神圣,他回去查了池寓伽这个名字,结果让他心惊。
他几乎不敢相信稚恩在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寺庙关闭的早,现在几乎没什么人上山了,更别提这条小路。稚恩不时看手机,池寓伽一直没回复,让他心里有些不安。
这时他听到旁边人说话了。
“你的”索翁根本不敢看稚恩T恤下似乎微微有形状的胸脯,只敢用胳膊动了一下示意,他的表情飞红,“这儿,也是他让你做的吗?”
稚恩怔了一下,慢慢停住脚步,垂着眼不语。
他的沉默代表了一切。索翁似乎忍不住了。
“这些高官!他池也太欺负人了!”
稚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索翁就上前一步,似乎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将他轻轻搂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