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

在场显然有认识他的，家长坐席那边掀起一片窃窃私语。

池寓伽似乎微偏过头，稚恩匆匆低下脑袋，心中一片空白。

池寓伽真的太坏了。

他像一个恶劣的凶手，到自己亲手布置的现场。他就是他要检视的成果。

明明是非常重要的场面，可所有注意力都却集中在那个最私密的地方。和人说话就好像覆一层膜，他怎么也无法全身心地投入环境中。

因为高薪和私立教育的环境，每个人都笑容满面，非常友好，甚至在校园内有网开一面的规矩不用向身为学生家长的皇亲国戚行跪礼。私立教育的老师们有一些服务行业的特征，说话轻柔，家长们衣冠楚楚，孩子们也都很礼貌，各个都像小大人。没有带着宿醉后的酒味的家长，也没有破了缺口的办公室桌子，没有根本打不开的空调，也没有水泥横裂的墙。

但稚恩心里那种不自在越来越大。

因为他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换来的。

跳蛋一直动，他的眼前不时模糊，盯着舞台上方一道横幅，尾端有几个字。

“TIK教育集团－朱钦私立小学。”

表演开始，每个年纪都有一两个节目，有芭蕾舞，有音乐剧。剧院级音响通透的声浪从四面八方灌进身体，稚恩好像不在这里，被送到快感的云端，然而却裹在随时都会被发现的焦虑地狱中。

结束后就是新教师们上台自我介绍，不知道怎么撑完流程的，稚恩用尽全身最大的努力保持正常。

一定要正常......否则......

他能感觉，池寓伽在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