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稚恩坐起来,“能见到人来实在是太好了。”

客厅和卧室都有摄像头,他们就到书房里去。书房是池寓伽以往用的,他觉得色调很沉郁,不喜欢进池寓伽以前的地盘,于是看书只窝在飘窗。

“我是来看你的......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查怜仔细握着他的手看他的状态,露出一个笑,打开食盒,“这是给你吃的,我自己做的噢。”

“我能有什么事,”稚恩请他坐下,有点急切地想要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食盒里面是鲜花糕,他拿起一块仔细咀嚼,“哇,味道真好。”

查怜看着眼前的稚恩,稚恩瘦得像个洋娃娃,眼里也没什么神采,房间里收拾得很整齐,透着一股舒服的味道。

“这房子真漂亮。”

稚恩笑了一下,他放下餐具,急切地看着来人:“查怜,赵萨......怎么样了?”

“赵老板是摔到海里死的呀。”查怜说,“意外难防,他虽是老大,赵家却还有两个儿子一个未出嫁的女儿,爵位和生意后继有人,你别担心了。”

稚恩重重跌到座位上,愣神。

“我听颂严说了,池大人还想要你,真是了不起......”查怜带着敬佩小心翼翼道。

一提到池寓伽,稚恩更是遍体生寒,他把咬了一半的鲜花饼拿在手上,低声说:“我真后悔自投罗网,做了他的泄欲工具。”

查怜不赞同地看着他,过了几秒钟才说:“没有大人,我们这些人确实早烂了,不是死在路边就是被野狗吃了,或者嫁给一个穷鬼,每天洗衣服伺候一大家子,你何必说自甘堕落的话,这是黛因顶富贵的人家里,多少人求不来的福分。”

稚恩不觉得自己若没碰到池寓伽,会和男人结婚,他笑了一下:“伺候顶富贵的人,半条命都没有了,就连学校里的人,都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我只希望我妹妹别知道......“

“别人说你有问题,那是羡慕嫉妒恨,”查怜打断他,“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有的人生来得得多,有的人生来就得的少。咱们生来得的少,靠着身子好不容易能拿一点,又碍了谁的眼了?”

稚恩吃了一惊,看着他。

“我兄长查缇就能继承家业,他和我家大人呼朋引伴,而我是个私生子,就只能跪在他们跟前的垫子上,这公平吗?”

查怜道:“告诉你吧稚老师,我娘小时候就跟我强调,说我和查缇哥哥不同她生怕我动了争抢的心思,在大夫人那儿没命了。她甚至不是妾,妾室生的孩子还能在家主的父母那儿孝敬,她是外室,我们是住在外面宅子的。我跟她谨小慎微地活着,从不在大夫人那儿露脸。我小时候,家主还有时候来看她,后来就很久没来过了。再后来,他死了。”

一室安静,稚恩有些听呆了。

他父母虽然贫困,却算是恩爱,他父亲是劳累过度而死的,亲戚也都是穷苦人,发现两兄妹读书不错后,还有献殷勤的。虽然这个国度已经阶级固化了,但穷人却还想着通过生孩子改变生活指望名牌大学出来的孩子进大公司月收入十万铢并不是遥不可及的幻想。可当稚心病情加重后,那群亲戚也作鸟兽散。

他知道大家族水深,藏污纳垢,却从来没有亲耳听过。

原来别人穿金戴银的出身也不都是含着金汤匙、受万千宠爱。

查怜说的直接,看起来确实是真心话,“后来,是我勾引的颂严因为我知道,家主死了,就没有管我们了,我娘当年找了根枝头攀了上去才有的我,我现在也得去攀高枝儿,让她能够安享晚年。”

稚恩不知道心头是什么滋味,只说道:“你是做成了。”

“稚老师,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查怜笑笑,“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

稚恩不由道:“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能和池大人折腾。”

查怜握着手绢,静静看他,“颂严在外边有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