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夏溧第一次在容琛嘴里听到他的全名。

夏溧意外地瞥了他一眼,这种感觉还挺新鲜的。

自从他母亲去世之后,没有人会用这样的态度和语气对他说话。

也没有人敢对他指手画脚。

容琛是个例外,他好像并不在意自己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他们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自从容琛回来之后,就开始对他管东管西。

会在看见他吃炸鸡喝冰可乐的时候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会因为他挑食而皱眉,甚至会每天给他准备好早餐。

他每天早上起来时,总会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

晚上睡觉时,容琛会在十点钟准时给他送来一杯热牛奶。

夏溧:“……”

容琛好像真的比他自己还要爱惜他的身体。

好吧。

他就勉为其难地吃了几口吧。

只是,他的右手受了伤,平时又不惯用左手,总归来说还是不方便的。

在尝试几次之后,夏溧有些烦躁。

刚要开口说不吃了,一块牛肉送到他的嘴边。

夏溧沉默了几秒,还是张口吃掉了。

接下来,他和容琛,一个喂,一个吃,两人配合得还挺有默契。

他吃饭很慢,喜欢细嚼慢咽,容琛会耐心地等他吃完,没有半句怨言。

甚至给夏溧一种感觉,他好像乐在其中。

不知不觉中,将摆在前面的整整一碟菜都吃完了。

一旁看着的陈叔露出欣慰的笑容,恨不得把他夸出一朵花来。

甚至还夸奖了容琛几句:

“多亏了我们少夫人,少爷才肯多吃几口饭。”

“还是少夫人做得好。”

“少夫人和少爷感情真好。”

一口一个的少夫人把夏溧听懵了。

还有,他和容琛哪里感情好了?

最近不还是天天吵架吗。

不,应该是容琛单方面惹他生气。

他怀疑陈叔被容琛收买了。

吃完饭之后,夏溧明显有些精神不济,折腾了一天他也该累了。

容琛将他推回了房间,把他从轮椅上抱下来,放在了更柔软舒适的沙发上。

“要喝水吗?”

夏溧摇摇头。

也是这时他才想到一个问题:要怎么洗澡?

身上穿的病号服还带着淡淡地消毒液味道,今天还外出滑雪,身上总感觉黏腻不清爽,想要泡澡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夏溧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腿,吊挂在胸前打了石膏的手。

还有医生的吩咐:伤口不能沾水。

泡澡是不可能的,那至少可以简单的沐浴下吧?只是他现在这样子,怎么看,一个人都是不可能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夏溧逐渐开始烦躁,对着正在给他收拾房间的容琛喊了声:“帮我叫陈叔上来。”

容琛不明所以地蹲在他前面问:“怎么了?需要做什么吗?”

夏溧闷着脸,说不出口。

容琛眉心紧蹙,担忧地看着他:“是哪里疼吗?”

夏溧低垂着眼,手指绞着病号服的衣摆。

他不认为和容琛已经到了能“坦诚相见”的时候。

就算容琛喜欢他,就算容琛不介意。

但是对于夏溧来说,这无疑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出糗。

很尴尬也很窒息。

容琛见他一直不说话,柔声哄道:“有什么不可以和我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