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平脸上笑意一僵,快得几乎让人捕捉不到,随即他语气自然道:“能得圣上的赏识,也是他的福分,老奴这便差人去叫他。”

“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皇帝摆摆手:“看看时辰,也该用膳了,江侍读学士今日便陪朕,在养心殿用膳吧。”

养心殿,是皇帝接见自己心腹的地方。

此言一出,江稚鱼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可见一般。

福平看江稚鱼的眼神,顿时便不一样了。

……

诏狱内,几名狱卒围坐在桌前,看着牢房内的犯人们取乐。

“你们说这漠北人是不是这有问题啊?”说话的狱卒指着自己的脑袋,哈哈大笑着:“我就没见过这么蠢的,外面重兵把守,他们就三个人,怎么敢劫狱的啊?”

“谁知道呢,隔一天进几个,现在可好,都进来了。”

又是一阵哄笑声传来。

紧接着,不知是谁先开了一个头:“说起来,江将军那一招是真厉害啊,只一招,便让那托雷站都站不起来了。”

“是啊是啊,太快了,我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但是,话说回来,江将军既然有一招制敌的本事,又为何不一开始就制服托雷,反而用那剑招和托雷过招呢?……而且,托雷还说那是漠北剑法。”

后半句比起之前的声音,小了不是一星半点。

沉默了一瞬后,有人笑着反驳道:“将军与漠北人交战多年,学会他们的招式有什么稀奇的,再说了,那托雷说什么你信什么啊,我还说托雷用的招式,是咱们天启的招式呢,你信吗?”

又是一阵哄笑声传来,众人纷纷附和着,至于话语里隐藏的真实意思,是信了还是没信,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托雷耳朵微动,嘴角悄无声息地勾起。

波尔轻嗤一声:“都到这个时候了,也难为你还能笑得出来。”

真是个废物,自己好歹还让天启人感染了一波时疫,这个废物便是连劫个狱都劫不好,还能干成什么事!

两人眼神对视间,恍若刀光剑影闪烁一般。

“若不是你没用被抓,我们又岂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托雷微眯着眼,眼眸中逐渐泛起红色。

漠北使节心中暗道不好,连忙出口:“两位王子,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事已至此,我们应该齐心协力,找找出去的办法。”

“两位王子?”

另一个波尔自阴影中走出,对着漠北使节轻挑眉:“我呢?我算什么?”

毕竟常年出现在人前的只有两位王子,他也是说顺了嘴,忘了另一位的存在,仓皇道:“三位,三位王子。”

托雷懒得看这两张令人讨厌的脸,他闭上眼眸,调转着内力听着狱卒们的谈话。

波尔看他的躁郁被压了下去,也不再吭声,正如漠北使节所说,在这惹得托雷发病,没有半分好处。

方才谈论江闻璟的话题已经过去。

托雷听着狱卒们毫无营养的谈话声,晕晕欲睡,正当他要睡着时,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狱卒们的交谈声也戛然而止,片刻后,托雷听到狱卒谄媚的声音:“江将军。”

江闻璟!

江闻璟一袭墨绿色刻丝鹤裘,鸾带束腰,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

平日里的江闻璟还是很好相处的,但因着他此刻脸色冷漠,给他的俊美平添了几分拒人千里的冷硬。

狱卒在他有动作前,也不敢轻易搭话。

江闻璟对狱卒点头示意,随后道:“劳驾,我要同托雷,单独说几句话。”

狱卒们四目相对,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随即狱卒面露尴尬之色,吞吐道:“将军,这、这不合适,尚书大人不在,若是出了岔子,我们没办法交代的。”

江闻璟从袖中掏出一袋银子放在桌上:“你们平分,左右就是说几句话,你们在门口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