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礼倒是没有多惊讶,那个药确实对脉象没有影响,所以中药之人寻医,也并没有用处,相反会以为自己身体康健,继而慢慢被药性蚕食。

一切迹象都对上了,哪怕直觉还在提示自己哪里不对,萧晏礼也只能归结在自己多疑上。

皇帝也好似厌恶了这么多人围在一旁,挥手让福平叫人都退下了。

等人走后,皇帝虚弱的眼神顿时炯炯有神起来。

“幸好圣上多问了几句,要不然这么些天,六皇子定是会起疑的。”福平端着水给他清理。

皇帝闭着眼睛:“巧合太多,他怕是早就起疑了,今日让他亲眼见见,哪怕他再疑,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福平轻声应是。

……

章叔不能随萧晏礼一同进宫,便在宫外等候,见萧晏礼出来,赶忙迎了上去。

等他上了马车,走出两条街后,章叔才开口:“殿下亲眼见了?皇帝……”

“见了,确实是中了药,吩咐苏白,让他把他买下的兵马,埋伏下去,无需他出面,让……季童去带。”

“把我们的人和他的人分开。”

“是!”

车轮缓缓碾过地面,萧晏礼长呼一口气。

他记得,朝恩临死前曾说过,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就是自己。

如今的一幕幕,不正是推向那个结果吗?

自己的那些多疑,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

呼出的那口气,好似将之前所有的烦闷也一并带走,萧晏礼只觉得身上都畅快了不少。

回了皇子府,章叔便直奔季童屋中,吩咐了他。

季童轻笑着点头:“劳烦告知殿下,我定当尽心尽力。”

等章叔走了,季童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扶萧晏礼做皇帝,许家的人势必一个都留不下来,没了他们,盛京中能领兵的人屈指可数。

况且突然改朝换代,时局动荡,趁这个机会,他们必定能一举拿下天启!

他坐在案前,拿起纸笔,但想了想,又搁下了。

萧晏礼派来看着他的人,也就是他所谓的弟弟季贺,正在隔壁。

季童知道季贺每日,都会趁他练武时,偷偷搜寻一番。

他不能留下一丝把柄。

果不其然,他刚放下笔,季贺便敲响了屋门:“兄长?”

季童眼里闪过嘲讽,语气却很柔和:“进来吧。”

许是熟稔了,季贺也不似先前那般拘谨,跑进来瞧着他:“我刚刚看见一个人进来了,是谁啊,找兄长做什么?”

他趴在案前,眼睛却不乱瞟,只盯着季童。

对于他不乱瞟的行为,季童也很理解。

毕竟这屋里前前后后他都翻遍了,怕是自己都没他清楚。

思及此,季童心中嗤笑一声,面上却不显:“是殿下身旁的人,吩咐我一些事情罢了。”

他说的模糊,一听是殿下吩咐,季贺:“哦。”了一声,也不追问了。

“不说这些了,你的剑练得怎么样了?”

“还不错,兄长要看看吗?”

“嗯。”

另一头,吩咐完两人的章叔正向萧晏礼复命。

“季童欣然答应了,并让我转告殿下,他定会尽心尽力,苏白那边对殿下不让他露面也没什么不满,只有一点,他之后要见皇帝一面。”

萧晏礼点了点头。

……

翌日,皇帝还是没能上朝,且听宫里传出的消息,皇帝已然咳血了。

然而都到了这个地步,皇帝还是坚持称自己无碍,也不改立太子,大臣们都有些惶恐了。

有大臣不禁提议,都到了这个时候,不如先将太子放出。

有人同意,自然也有人反对。

太子已然被废,说明圣上已不再属意他,如今皇子中,惟有六皇子可当此大任!

吵来吵去也没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