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醒文抿抿唇,难得没把手乖乖抬起来,匆忙说了句:“等一下!”
说完又蹲下,身影再度缩成一个小小的黑团,隐没在阴影里,饮花远远看着,想起姚淙在好些年前,也是这么小一个,很好欺负。
有段日子没回了,也不知他们过得如何……
饮花晃晃脑袋,将那些芜杂的想法从脑中清除出去,回过神时一家叁口已经朝自己走过来。
钱醒文平常也会不时来找阿黄玩,不过都是悄悄来的,只因爹娘虽不在意,奈何祖父却很不喜欢他同犬类打交道。
一来怕他小小年纪玩物丧志,二来总忧心他哪天带着被狗咬出的伤口回去,因此他被下了禁令,不得与犬嬉戏,故他总不能明目张胆地跟阿黄好好玩上一场。
方才见它睡得很好,情不自禁多顺了顺它身上的毛发,摸摸额头摸摸鼻子,心里觉得甚是可爱,依依不舍地告别了一番,觉得差不多了才起身随父母离开。
“小佛主,夜色已深,我们便先行离去了,你同寂行师父办完事也早些回去歇息。”
“好,慢走。”
饮花站在庭院目送他们远走,等到确定看不见人了才放松下一口气。她平复好心绪,立刻快步走到篱笆边上取下灯笼,一手提一个。
可不能再教过路人看见,谁知道会不会又有一个能认出来它们的!
饮花提着灯笼往回走,放空自己漫无边际地想些事情,也没想什么事情,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刚刚那一家叁口离去时,那孩子一步叁回头的模样,不知是在看点什么。
他在看什么呢?
当走到半路,无意间扫见道旁有两点绿光时,饮花顿时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小孩儿走之前,好像是在跟那只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狗玩儿啊……
不能吧……
饮花慢悠悠转过头,猛然跟一双绿眸对上。
……
饮花呆滞地把头转回去,余光瞥见一道矫捷的身影快速朝自己飞奔而来。
!
理智几乎就是这一刻丧失的,饮花瞬间丢了手里的灯笼,飞快跑向屋子,于是整个院子顿时响彻她的呼号――
“寂行!!!!!!”
21发现
人在失去理智的那一刻恐怕很难控制言行,所以饮花挂到寂行身上去这个动作发生时,即便满脑子都是我这是在做什么,还是牢牢黏在了他身上。
寂行就更加不知所以然,人走的时候还好好的,甚至记得轻手轻脚给他带上门,回来的时候却好像突然闯入的匪徒,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跑到了他身前来。
等到后头由远及近响起轮番犬吠,一切都令人措手不及,成了现在这幕奇异的场景。
寂行诵经的动作已经蓦然顿住,整个人踉跄两步后便僵立在原地。
自幼时起便听在耳里的“站如松”的诫训,在这一刻成为无比标准的范例。
寂行正要说些什么,就听跟娃娃似的挂在他身上的人说:“你接着念。”
“……”
“我没发抖吧,”饮花颤颤巍巍确认,不等寂行开口,又补充道,“不要说话,点头摇头。”
出家人不打诳语。
寂行默念阿弥陀佛,摇了摇头。
狗追了过来,开始扯着寂行的衣服,叫声被堵在喉咙口变成呜咽。
饮花伸长脖子去看地面的状况,拍拍他的肩膀忙说:“它在咬你!怎么不躲!”
它只是在用牙撕扯衣物,并未真的咬人。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寂行再次摇摇头,走动几步避让。
谁料他退一步,狗就跟着进一步,尖牙如同长在了他衣裳上一般。
“走!”
“汪!”阿黄松口叫完,接着咬布料。
饮花腿往上勾勾,不被威胁便有了底气,喝道:“还不松开!”
阿黄偏生要跟她对着干:“汪汪汪!”
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