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倒是并不如何着急,云淡风轻道:“不必慌张,我去去便回。”
而后转向旁边这个外人:“招待不周,饮花姑娘见谅,请先少坐片刻。”
事发突然,饮花愣愣点头后王爷便离去,唯余王妃还陪她坐在这里。
王妃迭起信纸,又慢慢迭着那方沾着血迹的帕子,对饮花道:“是我粗心大意,竟伤了王爷,让饮花姑娘见笑了。”
“岂会。”
“听闻姑娘也是嵇州人,不知住在哪里?”
饮花:“就在清觉山下。”
“哦?”王妃饶有兴味,“我年轻时也去过,说不定还曾经过姑娘的家门。”
饮花笑了两声:“世间缘法莫过如此。”
王妃闻言,发间环翠随着发笑的动作轻晃:“姑娘不是出家人,却似出家人。”
“王妃抬举了,”饮花摆摆手,“要我做什么都好,出家不行。”
“那是为何?”
“太难做了!口腹之欲处处受限,还有数不清的规矩,也就寂行那人才行。”
王妃没什么大架子,饮花也就半放松着,正说到兴头,身侧忽然传来某人的声音。
“在说我什么?”寂行去而复返,先向王妃行过礼才又坐下。
眼下他一身月牙白长袍,褪去佛衣,却仍透着不然凡尘的超脱气,但似乎离人更近了一些。
也不是,或许更远了。
饮花望着他衣上翻涌的金丝线勾的卷云纹,竟觉出几分与这王府相融的贵气。
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吗?
木色的佛珠从他袖间露出几颗,饮花漂浮的心忽而定下来,视线悠悠转转,忽而停驻。
他手指不知何时添了一道新伤,还泛着血色的红。
“你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话问得急,寂行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道:“无事,只是出了些小意外。”
63坏事
寂行本不欲声张,王妃听到他们的交谈,也担忧地问:“这是怎么了?”
“多谢王妃关怀,无妨,只是不慎碰了一道小口子。”
王妃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是不是撞上我们府上那个疯丫头了?”
饮花好奇道:“什么?”
“有个丫头近来得了失心疯,但看在她是家生子的份上一直没赶出去,平日里都是关着,但她总有法子跑出来,伤人也是有的,”王妃说完问寂行,“师父莫不是正好碰到她了?”
寂行方才正是换完衣服出来,中途被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女子撞到,她手上拿着的剪子就正正划了自己的手指。
如此说来,便是王妃说的这位无误了。
“许正是那位施主。”
“都是我王府招待不周,竟出了这样的事,还请寂行师父多用些斋饭,也算我与王爷稍稍弥补了。”
寂行应下后,王妃欲去看看王爷的伤如何,正好请大夫过来也给寂行看看,不管他的推辞便离去了,临走前嘱咐他们自便。
一场接风宴,主家两位主人莫名都不在场,只有几个侍女守在边上等候吩咐,说来是有些奇怪,但也让人能放松自在片刻。
侍女们都垂首恭敬候着,无人往他们这里看,寂行一个不注意,手忽而被人抓住。
饮花握着他的手指仔细看,一脸严肃,她在那道不算太长,但也算不得短的伤口周围摩挲着,问:“是什么伤的?”
担心随时有人过来看见,寂行欲抽出手,她却攥得紧。
“剪子划的,伤不重,”寂行放弃使力,柔声道,“你不必担心。”
来得匆忙,伤口还未处理,尚有鲜血覆在伤口上。
“疼吗?”饮花问。
“不疼。”
饮花抬眼看他:“出家人不打诳语。”
寂行喉间一滞,开口:“只有微末之痛。”
话音刚落,手指忽而被一股力牵引,紧接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