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身汗的裴无蘅,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地吞咽着口水。

只是他这无意识的行为,落在季云素的眼睛里,却是别有一番风情。

恍惚间,空气中好像蒙上了一层薄纱,谪仙男人犹如一条美人鱼般,妖娆地躺在床上,浑身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一点黄豆大的汗珠,从男人修长皙白的脖颈滑落,顺着滚动的喉结,落入骨干分明的锁骨窝。

他凤眸有些迷离,眼梢微微泛着红,那冷峻刀削的谪仙面庞上,隐隐还带着一丝被银针扎遍双腿的痛楚之色。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仅仅只是双手抻坐在床上。

可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想要扑上去,一口把他吃掉的诱惑!

“素素,本王的腿,还有恢复的希望吗?”

忽的,一道低低沉沉的磁性询问声,毫无征兆地在耳畔响起。

季云素不由回神,一个侧头,男子那张清冷又禁欲的妖孽面庞,就近在咫尺。

只差一点点,两个人的鼻尖,就要碰到一起了。

“咚咚……咚咚……”

季云素目光灼灼地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她那么近的谪仙男人,胸膛里就像是装进了一直小鹿,怦怦乱跳。

看着近在咫尺的谪仙男人,季云素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言语。

“素素……”

裴无蘅保持着颀长的身姿朝着身穿华丽嫁衣的绝美女子前倾的姿势,两瓣略显病容的苍白薄唇,在女子小巧月耳边,低低地唤了一声。

听到这话,季云素只觉得浑身就跟过了电一样,忍不住地抖了个激灵。

“好好说话,靠那么近干嘛?”

季云素清丽的杏眸眨巴了两下,暗自默念了几遍《清心咒》,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说话间,季云素主动将身体往后仰,跟裴无蘅拉开距离。

见状,裴无蘅微微泛红的眼梢里,有一抹令人极难察觉的幽光,一闪而过。

他依旧保持着俯身凑近女子的姿势,悠悠淡淡地再次开口。

“素素,如果本王的双腿残废了,后半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你还会让三个孩子认本王这个父亲吗?”

堂堂一国王爷,手中掌控的势力幽冥阁,那是足以搅动九州格诸国格局的存在。

可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如今却用一种小媳妇般唯唯诺诺的语气说话。

听得季云素是什么坚持都没了。

当下,季云素面色一沉,一本正经地扬声:“裴无蘅,你振作点,我都还没说你的腿没治,你丧气个什么劲?”

说完,季云素就把这根大号银针收了起来,要去脱裴无蘅的上衣。

裴无蘅看到女子要脱他衣服,连忙躲开。

“躲什么躲,你还想不想自己的腿好了?”

季云素看到裴无蘅又要避开她,秀气的柳眉不由微微一挑,没好气地吐槽了一句。

“腿不是已经扎完了吗,怎么还要扎?”裴无蘅狭长的凤眸中,光影泯灭不断。

身上都是之前抄祁连山道近路被悬崖峭壁割伤的疤痕,他不想让她瞧见。

“我是大夫,还你是大夫,你双腿不良于行是身体气血逆转所致,我得替你把气血理顺,不然,腿好不了的。”

季云素五官精致的绝美容颜上,神情一本正经。

其实,以她的能耐,就算隔着衣服,也能给裴无蘅扎针。

但是,她刚才在门外,听到陆时修提到什么抄祁连山近道,九死一生。

她忽然回想起来,裴无蘅那天晚上翻进她的房间,对她耍流氓的时候,当时她好像隐约有看到他后背上有很多伤。

那时候,季云素在气头上,也没心思顾得上这些。

而现在,季云素主动去脱男人的衣服,就是想确认一遍,他身上的伤,是否是新伤。

“以你的医术,还不能隔着衣服给本王针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