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他一眼:“看来你便是三清观闻真道君的大弟子善渊,阿满能说动你来伪装阿垣,重开谢府,的确让我意外。要?说起来,猛地一看,你倒是的确与阿垣有三分相似。”

“谁让我好巧不巧,正?好需要?凝家的渊池虚谷来消弭我师父眼睛里的业障呢?”善渊漫不经心地说着曾经需要?深埋心底、藏匿至深的秘密:“以此来说动我,实在再简单不过。”

“原来如此。只可惜你忙碌一场,只怕也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那渊池虚谷我也曾问?凝家借过,凝家却说此物若是没有方相一族的心头血为?引,便毫无用处,所以作罢。”谢尽崖摇了?摇头,似是颇为?惋惜。

善渊的表情却没有什么波动,也没有什么解释的意思,只是微微弯了?弯唇:“谢先生,我只好奇一件事。你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害死谢氏满门?吗?”

谢尽崖从屋檐下扯了?一把椅子过来,慢慢坐下,他的身形在逐渐黯淡的夜色里终于?显露出了?几分佝偻和萧瑟。

他弹了?弹自己道袍上的褶皱,再抬手抚平膝盖上的衣料,叹了?口气,道:“我若说不知道,你会信吗?事到?如今,我早已?没有了?后悔和回头的可能,就算面前的路只剩下了?一个死字,也只能继续往前走。”

“所有人面前这条路的尽头,都是死。”凝辛夷却道:“谢伯父,这不是你害死这么多?人的借口。”

“那又怎么样?”谢尽崖低声道,他胸膛轻轻起伏,倏而提高了?嗓音,嘶声道:“等我回过神来,他们都已?经死了?已?经死了?!既然已?经死了?,总不能让他们白死!”

他咬着牙,慢慢抬头,眼底全是狰狞的偏执:“若是我在这里放弃,他们岂不是都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