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颉脸上的喜色被一抹阴霾冲淡了:“属下带了您的印章,但是那边的总督说……如果海宁府已经被瀛洲海寇入侵了,那么一来周边的百姓一定会逃难到上元府躲避,二来两府之间距离不远,如果海宁府失守,上元府便首当其冲,他只给了属下……三百人。”
“才三百?”旁边的亚历山德罗脸色变了。
齐绍脸色也沉了下去,他看向亚瑟:“还是没有从邺京传信的信使或者信鸽过来?”
亚瑟摇头:“城门处的守兵没有消息回报。”
齐绍沉默了几秒,回头朝城门的方向看去。
茫茫天幕下,他们营地的这片火光看起来渺小微弱,似乎下一刻就要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他唇角勾起了一抹极冰冷的弧度:“看起来这边发生的事早就在某些人的算计中了。既然这样,那就看看鹬蚌相争,到底是谁得利了。”
说完他转向带回来的那名俘虏,对亚瑟道:“把这人带下去审,让他把他所知道的瀛洲海船的构造画出来,另外我要知道对方兵力的薄弱点,不惜一切手段。”
亚瑟点头:“放心,交给我。”
“褚颉,把白天巷战受轻伤的兵士集中起来,由你带队,把后面外城区的百姓疏散出城,往上元府的方向走,既然那位总督已经做好了接收难民的准备,那就做点实际的事。争取在天亮之前就开始让他们出城。另外,把邺京带来的那支护卫队的队长叫来见我。”
褚颉也领命离开之后,齐绍转向亚历山德罗:“你那边还有没有信鸦可用?”
亚历山德罗看向他的目光带了些饶有兴味:“原来你一路都知道我在放信鸦传信。”
齐绍:“……”
他刚要开口,面前的人就笑吟吟打断了他:“你运气不错,之前的三只信鸦全部回来了,目前我手上五只信鸦全都在。我猜,你是要给你那位三哥传信吧?”
齐绍清了清嗓子:“目前只有三哥是我们最大的希望了,于公于私,他都不会坐视瀛洲的海寇进犯。用你带的信鸦传信,东宫的人应该不会那么快反应过来。”
亚历山德罗收起了面上的玩笑神色:“跟我来。”
时间紧迫,齐绍没有写太多详细的信息,捻了五张小纸条绑进信筒,眼看着那五只漆黑的信鸦从亚历山德罗手臂上飞进夜色,他只觉得眼角余光好像瞥见了一片极为明亮的光线,紧接着脚下的地面猛地颤了颤,一声巨大的轰鸣声随之传来。
他们所在的位置刚好在这片被临时划为营区的房屋后院,这一阵动静震得人差点脚下不稳,屋顶的瓦片也开始窸窸窣窣往下落。
“没事吧?”齐绍扶稳了亚历山德罗,开口。
亚历山德罗摇头,眼神交汇间谁都没有多问,转身齐齐朝外面跑去。
他们刚冲出这片营区的大门,抬眼只见一团耀眼的火球划破港口那边浓重的夜色和雾气,宛若一颗燃烧的火流星,直直朝这边坠下来。
“当心!”亚历山德罗厉声喊了一句,拉着齐绍就朝另一边跑出去。
他们没能跑出去多远,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冲击波把两人掀起,之后重重地摔落在地。
齐绍只觉得耳朵里鸣响得厉害,眼前是亚历山德罗放大的面容,他嘴唇不住地在动,脸上神情焦急,但是自己却一个字都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顺着亚历山德罗的动作被他从地上拉起来,回头的时候只见用来当做营房的那排房屋已经有三分之一陷入了火海,不住有人影从里面跌跌撞撞地逃出来。距离这处大约三四百米远,另一片火光冲天而起,应该是先前第一颗“火流星”坠落的地方。
“……长召?长召?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有没有哪里伤到?”亚历山德罗的声音终于慢半拍似的传入了他耳中。
他用力摇了摇头,逼自己从那阵刺耳的嗡鸣声中醒过来,捏紧了亚历山德罗的胳膊:“那是什么东西?”
亚历山德罗的面色沉肃:“看那玩意的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