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琛身上有种奇特的气质,好像在任何环境都能完美融入,在榕城时,贺秋觉得他那矜贵高冷的气势有些怵人,看着就遥不可及,但现在,他又像是本就生长在这里,和这长满青苔的砖瓦无比和谐。
贺秋收回视线,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弟弟的关注有点太多了。
饭后贺秋得挤奶,她也没带挤奶器回来,之前就她和外婆两个人,隔壁邻居说是隔壁,走路也得十来分钟,一般不走动。她穿小两号的上衣,奶不及时挤渗点出来都没什么,反正也没外人瞧见,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贺琛毕竟是个有奶瘾还有“前科”的,她更得避着点,好在这事陶来香还是有数的,贺秋拽拽她,她就懂了,在外面拉着贺琛说话。
贺秋进屋打开灯,愣在原地,只见房梁两边高高横吊着根绳子,炕上这段挂着张大床单,将炕一分两边,中间还用毯子衣服隔出了条“楚河汉界”。
原来他先前折腾那么久是在做这个,贺秋本还在纠结晚上睡觉,这帘子顿时给了她很多安全感。
她原地站着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没有吸奶器纯靠手挤效率很慢,半小时了贺秋才两边各挤了一半,中途一直有外婆和贺琛的说话声传进来,贺琛不知道看没看出来情况,贺秋觉得他应该是能猜到的。
一想到这里,贺秋更挤不下去了,等夜深他们都睡了,她再去澡房挤吧。
她把装奶的瓶子放在瓷盆里,用布盖上拿了出去。
山里虽然偏僻,但是近年政策扶持等等原因,一些基础配置还是弄上了的,陶来香这里接了卫星天线,可以看电视,就是信号不太好,碰上下雨天更是灾难。
祖孙俩估计没那么多话能连续说半小时,贺秋出来时陶来香在看新闻,屏幕隔一会儿就因为信号差闪一下雪花,贺琛则坐在桌前摆弄他的笔记本电脑。
贺秋赶紧小跑着出去把奶倒了。
“进水了?”陶来香探头看贺琛。
“能开机。”贺琛说。
贺秋回来没忍住在他身后看了会儿,他想用电脑连手机热点,但是网速带不动,最后在手机上艰难地回了邮件。
“……”
见陶来香又转头看着电视了,贺秋小声说:“等雨停你就走吧,别耽误工作。”
贺琛顿了顿,又切到微信回消息,发出去全在转圈,“到时候看吧。”
贺秋抿了抿唇,有些尴尬,扭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