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凉才反应过来,庄一凡是把她认作是一非的新宠物了,所以之前是和格格一样在嫉妒才会用仇人一样的态度对待自己?那么现在突然又这么平和的和自己说这么一大堆做什么?
梁凉忽然害怕了起来:“你别说了,这么麻烦我才不管,你这么不放心就自己来啊!”
“呵~”庄一凡吃力的嗤笑一声,“要是我可以还会便宜了你么?”
嘲讽之后,他费力的喘了半天,忽然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站了起来,目光炯炯的低头望着梁凉:“你会保护好一非的对吧?对吧?”
因为庄一凡的语气太过决绝,眼神中的悲伤又太过于浓重,梁凉忍不住就已经泪眼朦胧,忙不迭的重重嗯了一声,郑重其事的应了下来。
庄一凡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嘴角咧了咧,似是在笑又像是在嘲讽,但无论是怎样都没有意义了,它的喘息声渐渐变弱,眼睛终于缓缓闭上了,瘦弱骨架一般的身子也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所以……他就这样离开了?
夜晚微凉的风吹过,梁凉觉得心里像是缺了块似得疼,还冷。
梁凉还呆愣在原地,就听见远处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一个极高大的物种在荒郊野外的玉米地里穿行,梁凉马上警惕了起来,护着庄一凡的身体,冲着声音的来源呲牙咕噜噜的低声警告了起来。
面前的一片玉米杆却忽然被拨开,安容煦的身影从密密麻麻的玉米叶中探了出来:“凉凉?”
见到安容煦的那一刻,梁凉始终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终于落了下来,也不管自己身上蹭的有多脏就冲到安容煦的脚边顺着裤脚爬到了安容煦的胸前,四只爪子紧紧勾着他的衬衫,像只壁虎似得牢牢勾在了他的胸前,将脑袋死命贴着胸膛汲取安容煦的温暖。
“怎么……”安容煦哭笑不得,自己还没有教训她随便乱跑呢这小家伙到先自己委屈了起来,托着她的屁股像是抱小孩子一样将梁凉抱在怀里,刚想安慰几句,余光就瞟到地上的庄一凡,于是动作一顿。
看看怀里不知是吓得还是真伤心的头也不抬的梁凉,又看看地上一点反应也没有的庄一凡,安容煦的神情莫测,“你咬死的?”
“怎么可能!”梁凉一下子炸毛着从安容煦的怀里跳了出来,为了证明清白试图去拖动庄一凡的尸体来让安容煦看清楚没有伤痕,但走到近处却又有点发憷,又有点发愣。
庄一非直到现在还可以说是个孩子,而庄一凡却已经经历了生老病死,猫的生命简直太短暂了,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不是正确的,等到十几年后,安容煦还是壮年妻儿环绕,自己却已经是一只再也卖不动萌没有存在感的老猫,那时候自己会不会后悔?
风中传来安容煦一声极轻的叹息,梁凉就看见安容煦脱下自己的外套,蹲下身来也不嫌弃庄一凡脏将他抱到外套里裹了起来。
“放心,没告诉一非,走好。”
听见安容煦对庄一凡的尸体说的话,梁凉惊讶极了,安容煦他,早就知道了?
略一想梁凉就明白了,自己都能注意到那寻猫启事,安容煦又怎么会注意不到呢?他看起来总是对什么都漫不经心,满不在意的样子,但其实最是细心。
他一定是在那天第一次见到庄一凡时就认出了它,也看出它的衰老疲惫,也听说了猫死前不回家的传闻而尊重它的意蕴没有强行带它回去,而是让安爸爸隔三差五的去喂一下。这就是为什么安爸爸会对一个脾气比他还不好的猫这么耐心照顾的原因了吧?
看着在一边用手认真刨土想将庄一凡埋葬起来的安容煦,梁凉的内心融化成一片,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温柔的男人?怪不得每一个了解或不了解他的女人都会不自觉被他的好所吸引。
废了好大的功夫将庄一凡埋在了玉米地旁的树下,安容煦才拍拍手中的尘土,想去摸摸梁凉的脑袋,却半路及时停住,站起身来瞥了眼梁凉:“罚你跟我走回家,再乱跑就把你也埋了。”
明明就是手脏不敢抱,口是心非。梁凉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