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
“阿祁……”时楚生顿了顿,对方的动作来得急切而汹涌,力气大到几乎让他无法挣脱,他只好顺着他的动作反握住他的手。
两人的目光隔着空气猛然撞上。沈祁眸底火光乍起,他死死抓住了时楚生的手:“还是说,你不喜欢我这个样子?”
不喜欢我我可以改。
戒指还没送出去,他总是害怕有一天时楚生会因为他的极端偏执再次抛弃他。他阖了阖眼,掩盖掉眼里濒临失控的神色,他罕见地在害怕。
“我想了想,觉得我对你的经历知根知底,但是你对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时楚生最后妥协,“你先冷静一下,我现在跟你聊聊。”
在十四岁之前,时楚生一直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少年。时家不差钱,时父时母在做小生意,因此常年奔波在外地,时楚生和他们的关系便只止步于一个半生不熟的亲人关系。
他生来长得好看,性格独立,更是带着不像平常男孩子的温和包容。纵然时楚生和他父母聚少离多,但是他爸妈还是要逢人就夸一句我的儿子真厉害。
直到时楚生十三岁那年,他父亲动了歪心思,背着家里去投资风险极大的项目。
刚开始是吃了甜头的,时父还是靠着极少的本金赚了一大笔利润。投资有风险,赚得越多风险越大,但时父的警惕心终究还是败给了人性里存在的那一点贪欲。
没有人想成为赌徒。但是谁不想赌自己是其中最幸运的一个,靠这个来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就怀着这种侥幸心理一直往里投,最后一次甚至拿出了所有家当,妄想靠着这个大赚一笔。不出所料地他失败了,不仅失去了所有财产,甚至还为了补窟窿欠下了一屁股债。
最后纸包不住火,时父只好向家里人坦白了自己的行为。
时楚生的父母曾经是有过积极的行动的,他们也曾经努力赚钱,想靠着自己的努力还清债务,回到往日平静的日子。直到半年后他们看到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的高利贷,彻底绝望了。
于是他们拉上了时楚生一起去死。
时楚生从小和他们聚少离多,对这对所谓的父母并不熟悉。冰冷河水淹没口鼻的瞬间,求生的欲望终究占了上风,他乍然想起,这好像对他并不公平。
和他不熟的父母主宰了他的生死。
凭什么?
他才十四岁,他本来应该有着大好的人生。他想活。
在最后他被人救了起来,在icu里躺了大半个月。醒来的时候,他听着旁边人带着或是怜悯或是暗讽的话语,能做到的只是用力闭上眼睛。
明明活下去了,但是他为什么还是会这么悲伤呢。
人死债消,时家父母留下的债务没有以前这么夸张了,但是这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来说仍旧是个天文数字。时楚生还债还了六年,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沈祁的母亲替他垫上的。
“祁老师对我很好,”时楚生嘴角勾了勾,“当时我有她,还有了最重要的你。所以我那时过得并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