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商量，您稍等。”君黎惨白着脸，有气无力地用颤抖的手指去够匕首。手抄的山海经随着他破碎的衣裳，跌落在草丛里，毫不起眼。

“你不会以为这个小东西能伤到我吧？”白虎不屑一顾地喷着气，烦躁不已。

“我没这个本事。”君黎恹恹地拔出刀刃，喃喃自语，“反正都是要死的话，那不如……”

锋利的刀刃瞬间没入胸口，霎时血如泉涌。

“喂，你……”白虎一脸懵逼，“你不至于……”

“死亡这种事，还是有点价值的好。”君黎笑了笑，低声念道，“皇天后土，云篆太虚，以我血肉，还于天地……”

白虎脸色骤变，连忙用牙咬住匕首往外一拔一甩，爪子慌忙按在他流血的胸膛，讪讪地嘟囔道：“我只是想和你交配而已……你不至于寻死吧……”

殷红的血流得太快，快得不同寻常，君黎纯净的灵力连同血液一起涌出，逸散于天地之间，土壤、草木、山石、精灵……这附近的一切生命，都受到这灵力的滋润，肉眼可见地充满了生机。

几乎就在一个呼吸间，君黎的脸就失去了所有血色。

白虎的肉垫上全是人类的血，急得直甩尾巴，气呼呼地向君黎体内输送灵力，烦躁不安：“该死的白泽，他明明跟我说……喂，你可不许死啊……”

向来任性自由的大老虎，还真没有这么慌张过。它不管不顾地把灵力灌注到对方身体里，就像在向一个漏水的罐子里倒水，倒得快，漏得更快，怎么都注不满。反倒是草丛里的那本书，吸饱了君黎的血和他们的灵力，闪烁着金蓝色的微光。

书页无风自动，刷刷地翻着页，忽然停了下来。

“又西二百二十里，曰鸟鼠同穴之山，其上多白虎、白玉……＂

这些文字离开书页的载体，散发着金色光辉，犹如一串音符，环绕着君黎和白虎旋转升腾，眨眼间就勾勒出一个玄妙的阵法，将他们包裹在里面。

白虎惊疑了一声，本能地松开爪子，但是瞥见人类流血的胸膛，又犹豫着把爪子放上去，任由那些文字如锁链般束缚着它，只是嘴上不甘心地咕哝：“果然是风氏的人族，诡计多端，我就知道……”

冥冥之中，它感觉到这是双向的契约，链接着它和它的人类，紧密而安全。白虎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对方此时的虚弱和意识混沌，虽然不情不愿，但到底没有挣扎，郁闷地等契约成立。

“算了算了，就当这是伴侣契约，反正人族总是喜欢结契……”白色的大老虎安慰着自己，要看对方因为流血过多昏过去了，阵法的光散去，才松开爪子。

果然不流血了。可恶的人族，阴险狡诈，故意来骗一只一心找对象的白虎。

白虎磨了磨牙，愤愤地喷了口气，欲求不满地把人叼回山洞里。

草丛里的《山海经》：呜呜呜，我呢，救一下呀，我没有腿啊！

被遗弃的匕首：还有我呢？我说什么了吗？

白虎才不管丢了什么装备，它都被强迫签订契约了，没有把人类一爪子拍死，都是看在他长得顺眼闻起来舒服的份上。它生来自由自在，最讨厌被束缚了。

它叼着君黎破损的衣服，悬空的青年和它的体型一比，显得十分娇小，简直就像叼着一只鹿。

白虎强大的气场，一路上吓退了所有小动物。它们躲在森林深处，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山洞里有一汪泉水，不远处堆着一些干草和翠绿的枝叶。白虎爱干净，喜欢新鲜树叶和泉水的味道正巧，君黎闻起来也是这种味道。

就算现在浑身是血，它也不讨厌。白虎小心翼翼地把人类放到窝里，用舌头慢慢地舔去那些血渍。

肥厚的舌头轻轻扫过白皙的肌肤，把鲜血一点点舐去，恋恋不舍地舔来舔去。

“好滑……软乎乎的……我喜欢……”白虎嘀嘀咕咕，仿佛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一样，舌尖反复舔弄那凸起的肉粒，引得君黎呼吸一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