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峥,你有时候真挺作的。”

贺峥怔了一瞬,表情凝固住。

林向北絮絮地说:“你管得也太多了,管天管地管东管西,我怎么穿衣服你要管,我怎么说话你要管,什么都要管,你又不是我爸,我爸都没这么管过我。”

贺峥没想到居然对他有这么多不满,“你嫌我管你?”

不是的,贺峥是在不留余地把他从泥潭里拖拽出来,他怎么会嫌贺峥呢?

说出口的却是,“你这种管法谁能受得了。”

林向北从来没有发觉自己演技如此出神入化,一句句伤人的话说得顺畅无比,每说出的一个违心的字都像烈焰焚烧着他的五脏六腑,像有一团火,烧到哪儿,哪儿就血肉模糊。

可就是得这样,不要再管他了。

他会害死贺峥的,他会害死贺峥的!

林向北推了贺峥一下,“你要是受不了我也趁早说,烟我还是要卖。”

他绕到一旁,背对着贺峥,因为在竭力忍耐着胸口里不断涌上来的酸楚与痛苦,五官一刹那变形。

太酸了,酸到眼泪都要不自觉地掉下来。

身后久久没有动静,片刻,他听见贺峥的声音轻若羽毛落下来,“回家吧。”

一只手搭住了他的手。

林向北瞳孔剧烈一缩,视线变得模糊,路灯的光影影绰绰,像一个又一个绚烂的小泡泡,他不敢扭头,更不敢眨眼睛,咬牙让自己的声线趋于平缓,“我骗了你,你不生气吗?”

“生气。”贺峥如实相告,“那你要和我道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