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别鹤是旷野里的风,是盛夏的暴雨,是席卷她内心的海。

即便知道他有可能不爱她,她还是放不下,舍不得,走不掉。

周别鹤。

周别鹤。

一回到陵江,好像处处都是他。

她一夜都睡得不好。

次日,叶青澜起得很迟,蒋思贤去上班了,她刚回来,江书峦批了一天假。

休息到晚上,她换衣服,化了个淡妆出门。

有场酒局,江书峦叫她同去。

地点在溪隐路,一家商务宴请餐厅,叶青澜下车,呼了口气,提提精神。

见到客户,挨个微笑握手。

应酬里说的都是一些场面话,有江书峦在,需要叶青澜应付的地方不多。

服务生来倒酒,客户还算照顾在座的女性同胞们,要的是红酒。

叶青澜抿了一口。

不知是不是包厢太封闭的原因,她总觉得有些胸闷。

“不好意思。”又坐了一会儿,叶青澜起身向客户致歉,“我去趟洗手间。”

推开包厢门,呼吸总算通畅了些。

叶青澜向一个路过的服务生询问洗手间的方向,封闭的走廊,有人穿着黑色毛衣,推开一扇窗在抽烟。

包间的过道很长,横错相交,转角处是曲线设计,有曲径通幽之感。

她即将从他背后转过时,男人抽完一支烟,回头恰好看见她。

“青澜?”

段昶清寂的眸光一亮,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他快步朝她走过来,叶青澜嗅到烟味,本能地皱眉,踩着高跟鞋后退了几步。

这么一后退,退到另一段走廊的入口,余光里蓦然闯进另一道身影。

黑色大衣,沉稳贵气,尽头包厢的深色门半掩,他靠坐在软椅上,只是一个侧影也气势逼人。

面前则站着一个脑袋低垂的年轻姑娘,正在挨训。

叶青澜只看了一眼就逼自己移开目光。

胸口闷得快喘不过气来,这么快,他就另觅新欢了吗?

“青澜……”段昶见她脸色不好,想问问她是不是生病了。

叶青澜完全失去敷衍他的精力,自顾自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段昶抓住她的胳膊。

她甩开,头也不回地冷淡道:“别碰我。”

段昶张了张口,感受到她的厌恶,为什么,她对他已经变成了厌恶。

他们之间,怎么会丁点儿情分也不剩。

叶青澜在洗手间待了十多分钟,平复心绪,才出去。

走廊里铺着柔软消音的地毯,她往前走着,没两步,身前忽然落下一道阴影。

她的脚步陡停。

一道侧光斜切而来,周别鹤望着她。

他穿着黑色大衣与西装,身形修长,挡住她的去路,手上仍然带着婚戒,修长冷淡的手指,白金泛着泠泠冷光。

叶青澜脑袋翁然了一秒,手里的手机接着嗡嗡作响,她没看清来电人,径直接了电话转身就走。

电话贴到耳边:“喂。”

“青澜,”电话那头居然是段昶,他自作主张地关心她,“我刚才看你像不舒服的样子,我把车开出来了,你过来我带你……”

他的话没说完,叶青澜忽然僵在原地。

周别鹤从后面抱住了她。

男人怀抱宽阔,熟悉的体温与气息,他扣着她的腰,把她拉到怀里,一手顺势拿走了她耳边的电话。

“我在门口等你……”段昶的声音清晰地浮现在空气里。

周别鹤低头,看着她,阔别月余,怀?*? 里人清晰可见的瘦了,他搂着她的腰,同样的力道,比以前更宽松。

针织衫,羊绒半裙束出纤瘦腰身,一如既往清冷矜贵。

只是对他没有笑。

他胳膊收紧力道,叶青澜慢半拍想起来抗拒,低声:“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