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毛衣与长裙,完美遮掩了身形,肩臂纤瘦,长发松松在脑后挽了个低马尾。

任谁看,也很难联想。

道具小哥忙放下箱子过来捡:“不好意思叶老师,差点砸到您了。”

叶青澜宽慰他:“没事。”

她去拿了外套和自己的包,坐上周别鹤的车。

开车的人是程奉,向叶青澜点头问好后,便自觉放下了挡板。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车驶出幽静的景区,叶青澜看到手机上江书峦半小时前发来的信息:

[我在公司楼下碰到周总了,他来接你。]

[他不知道你在拍摄现场,我告诉他了。]

……

叶青澜按灭手机,心一沉。

怎么这么巧,就来了这么一趟,被他当场捉到阳奉阴违。

她侧头看周别鹤,上车后,他连大衣外套都未脱,手里平静地翻着一份文件,也不知道在没在看。

“周别鹤。”

他抬抬眼。

“有水吗?”

她嗓音听上去微微干哑,周别鹤搁下手里的报表,从储物格中取出一直给她备着的保温壶,倒出半杯。

叶青澜慢慢吹气,小口啜着。

她眉眼被雾气笼罩,现出一丝疲倦。

这幅模样,落在周别鹤眼里,他缓了缓气,手伸过去探她的脸颊温度:“怎么,在片场连口喝的水都没有?”

叶青澜一顿,上唇抵着杯沿看他:“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嗯,不是故意的。”周别鹤似笑非笑,“我们家澜澜做事一向周到,甚至记得收买我的员工,让她别汇报你过来的事。”

“……”

叶青澜垂头,尴尬地抿了一口水。

周别鹤收了手,靠回去假寐,不再跟她说话。

这一幕似曾相识,周别鹤甚少对她发脾气,上一次还是在广州撞见她跟邝裕在医院。

那一次他心疼她生病又过敏,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叶青澜喝完水,手伸过去,勾住周别鹤搭在中央扶手上的胳膊。

拽了拽他衣袖。

没反应,但胳膊没收回去。

她顺着摸到他的手,挤进他的指缝十指相扣:“周别鹤,刚才那只是意外,我没事的。我想拍好这个宣传片,而且我今天是第一次来。”

他依旧没睁眼。

叶青澜盯着,有些气馁。

冬日的夜晚格外深沉,夜幕里浮着几颗漂亮的星星。回到绿溪,章姐迎上来,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你们先吃。”周别鹤脱了大衣,淡淡道,“我去书房开个会。”

叶青澜换鞋的手一顿。

章姐没察觉出异样,应了之后,给叶青澜盛饭倒水。

叶青澜吃完饭上楼,步伐在楼梯口徘徊了会儿,还是回到主卧。

她拉开衣帽间的长衣柜,手指心不在焉地在角落里的那排旗袍上滑动。

这次是她不好,答应的事没有做到。

她拿出一件陈素从前让人给她做的竹粉色旗袍。

换上,叶青澜站在穿衣镜前系盘扣。

她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轻轻蹙眉。

怎么就紧了呢……

她明明没胖几斤,翟医生还夸她控制得好,血糖一直很平稳。

旗袍腰身还是宽松的,胸前紧了些,不过好在放量宽松,因此穿上去正合体。

换好,叶青澜没给自己犹豫的时间,径直朝另一侧的书房走过去。

书房里,周别鹤只开了一盏落地灯,靠在椅子里撑着太阳穴听会议里关于海外收购的讨论。

屏幕上的众人说话中英混杂,他闭着眼,只放了七分注意力。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