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在那里长大。不属于这里。

这里的人身心都属于神,忠于神。她不是。

安德鲁又打了个哈欠,生理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在她病白的脸上留了一条水痕。

兰阿起身准备离开,就看见那一条水痕。

水痕底下坠着的泪珠快要淌入鬓角。

他不带犹豫地继续离开,任由那滴泪流入她的鬓角。

第25章 所谓巧合

安德鲁以前喝浆果茶都喝得不多,只是提神,从没醉过。

昨天她把桌上处理好的浆果全加了进去。

好的是她借着醉意顺利入睡。

坏的是,她又做了那个梦。

祂坐在桌前,白袍的下摆委顿在地。

她则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乖乖地低着头,一下也没抬起来。脖子像是感觉不到疼。

奴颜婢膝的。安德鲁又烦又膈应。

安德鲁明明有知觉,对这一切也反感,却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她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走过去。

然后跪在祂的脚边。

她抬头仰望着神明。

那鎏金色双目里无悲无喜,是一片艳绝的荒原。

她拉住祂的双手,阻止了祂写字的动作。羽毛笔从祂指间滑落在桌上。

安德鲁醒过来时,窗外的天空竟然又黑了。

她从昨天白天醉“酒”,睡到现在。连把之前失眠的都补上一些了。

已经睡了大半天,梦境却更短了。

安德鲁坐到床边,头埋进手臂里。

在梦里,她只走到创世神旁边跪着,然后拉住了祂的双手,梦境就结束了。

羽毛笔从祂哪只手里滑落的?

她伸手去拉祂的手,如果祂手里有笔,两只手拉起来的感觉、位置肯定不一样。

是巧合吗?

除了长相和声音,这两个“人”有什么相像的地方。

如果存在两个可能,竭力论证其中一个不能得到结果,那就先论证另一个。

许多人没有再去另一个可能的经历。

有的时候她下意识回避甚至否认的那个可能,就是真相。

性格可以改变,习惯却骗不了人。

还有强悍的自愈能力,除了她这个异世者,没有任何事物能伤到他。不死不灭。

安德鲁站起身去推窗,才突然察觉自己睡在床上,而自己的房间没有床。

这是兰阿的房间。

昨天的事情她想不起来了,猜测是兰阿把自己带到他房间休息的。毕竟其它房间要么积灰要么没床。

安德鲁推开窗户。

萨特莱特的夜空是一片漆黑,没有星星。让人感到不安。这也是人们都向往光明的一个原因。

安德鲁面无表情地仰脸,看天。

有种最后一道选择题猜ABCD的感觉。她把题目信息过一遍,能算的都算出来,有六七成的把握能靠做题经验猜对。

现在她对兰阿和创世神的事情有了一个结论,自信是八九不离十,只差最后铁板钉钉。

安德鲁走出房间,下楼看见兰阿坐在沙发上。

他不久前还在打盹,察觉到安德鲁的靠近,很快醒了过来。

安德鲁去洗漱一遍后,对他说:“辛苦你了,昨天。”

兰阿说:“我学会了你昨天教的东西。”

安德鲁没想到他一来就提这个,闻言宣布:“我要上楼去拿笔记和稿纸。当我教完,等你消化的时候,我就做我自己的事。”

安德鲁抱了一大叠稿纸和笔记本下来,分好类放在桌上,接着拿了张白纸教兰阿声调、分类声母韵母和拼音的拼读。

他学得很快,说一遍就全记住了。

安德鲁每次教完后他就已经学会,她改法阵卡壳的时候,兰阿就在一旁给她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