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回过神,衡量好了利弊,从惊愣中恢复神气,摆出架子,“贤侄误会,不是我不答应你,可你怎么会想到要求娶我家大?娘?”

历常珽:“我与祖母去往濉安王府做客,濉安王妃乃是我小姨母,当日我与祖母一见妧娘子,便倍感心喜,情不自禁。”

妧嵘提眉,竟是不悦呵斥,“什么?!郡王与濉安王府乃是亲戚,既然?如此,却还来登门提亲?这简直荒唐!”

“你求娶的是你小姨母家相看的娘子,郡王这么做,难道不怕伤了与濉安王府的和气,就不怕让人笑话吗?!”

这番话,在甘府时就已经听濉安王妃教训过了。

的确,妧家与濉安王府议亲在先?,世?人讲究忌讳的便是原本相看好的人家,换给其他兄弟姊妹结亲。

这般容易伤了家中和气,且容易被?外人说道,不合礼法。

但不这么做,等到濉安王府找来妧家要退亲,届时损伤的就是妧枝的名誉了。

历常珽将过错都揽下来,道:“此事?是我之过,但情不由己,这一切我是真心的。”

“常珽愿与妧娘子共结连理,此生?不负,还请侍郎大?人成全。”

妧嵘对他多加审视打?量,眯起眉眼。

“那怕是不可,若是答应了你的求亲,那我妧家与濉安王府怎么交代?不行!”

“濉安王府那边,常珽会代为商议,定然?不会牵连到妧娘子和妧家。”

历常珽向其保证,他上前两步,身形远比妧嵘要强健高大?许多,且虽然?话语委婉,却有着不肯让步之意。

令妧嵘更加拿乔,“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君子一诺,岂能毁约,你也是读书人,贤侄莫非是想毁了老夫名声,要做那背信弃义之辈!”

他背过身去,驱赶站在妧家厅堂内前来下聘的下人,对着带来的这些聘礼,越发觉得?是破坏他与濉安王府关系的累赘,不肯因此去赌这答应背后的代价。

妧嵘态度坚决,任由历常珽如何百般说道,都不苟言笑,甚至十分冰冷和高傲。

“快把这些东西拿走,拖出去,都出去。”

历常珽未料妧嵘会是这般姿态,只能沉默着看着迎亲的队伍犹豫了,在妧嵘指示下向他投来慌张的目光。

要不要退出去,将聘礼带走。

也许是时机不对,担心妧枝会被?王府那边为难,他此番动作着实?快了些。

但他与祖母都认为,既然?造成了对妧娘子不利的影响,就应该速速将亲事?重新定下来。

他看向妧嵘附近到此刻一言未发,有些同样不知所措的年长妇人,试着开口,“侍郎夫人……”

平氏不同妧嵘一样,对周老夫人和历常珽一无所知。

早在施斋节,平氏就听妧枝提过濉安王府的亲戚,周老夫人与她投缘,十分和善。

而历常珽,这位郡王对她也颇为照顾,甚至妧枝手?头上积攒的刺绣生?意,也都是这位郎君牵桥搭线才有的。

虽未见过他,只见过李四?公子李含翎,今日一看,平氏也禁不住想要点头。

论气质,这位郡王的确没有濉安王府四?公子的那股纨绔气,不过笑容风雅,人瞧着和善不已。

且更对平氏眼缘,只是妧嵘那边根本无意与他结亲。

平氏更无开口的余地,她向来在妧嵘跟前做不了主。

于?是只能眼神示意,略表歉意地摇了摇头。

这让历常珽看在眼里?,思考要不要择个某日,再?来劝说妧嵘时,正厅里?,一道悦耳的声音陡然?横插进来。

语气坚定,似乎凭借一人,就能掌持大?局,“无需理会,不用走。”

娇柔的嗓音让所有人都朝着外面进来的方向看过去。

妧枝怀揣香气,新衣淑丽,她脚步缓缓却目视前方,并不避讳任何一道视线跟目光。

甚至主动且胆大?的环视在场的人。

最后停在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