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势利眼儿的小人!惯会溜须拍马的。”郦太嫔咬牙,本以为没了贵妃,她?作为这后宫里唯独有皇子的妃嫔,这后宫可?不得是她?的天?下了吗,便是耀武扬威,横行霸道,乃至嚼弄皇后的事情也敢做一做。

她?此时虽生气,却?又实?在不敢当真与坤宁宫呛声,只得忍下,暗自编排些损皇后的话儿,等着明日继续叫上姐姐妹妹来?聚。

“皇后一个商户女,你没听外?头传的那些话?皇上是下了狠手整治,不让民?间传皇后以前那些事儿,可?哪里压得住啊,也是可?笑,那窑子里出来?的小娼妇,如今也骑到咱们头上来?了,且不说本宫父亲是老一辈的大学士,本宫母亲是洪武将军的女儿,你们谁的身世又差她?一截?”

郦太嫔又说了一回?,只觉得口干舌燥的,待与姐妹们散了后,她?叫来?身边的大宫女,歇着气儿道:“说了一日,可?把本宫累的,晚膳去膳房叫上好酒好菜来?。”

“娘娘辛苦,可?今日□□奴婢听着都揪心?,怕是说得有些过了,要是谁告密到皇后那里去了,只怕,只怕……”

郦太嫔摆摆手:“告密又能怎样?本宫可?不怕她?!”

直到晚膳十分,那大宫女往膳房去了一趟,却?是两手空空的回?来?。

“怎么回?事?这都什么时辰了,本宫的晚膳还没做好吗?”

大宫女沮丧地摇摇头:“太嫔,膳房的管事说,今儿个没咱们宫的饭。”

“那其他宫呢?”

“都有,唯独咱们没有。”

郦太嫔“噌”地一下站起身,扬起手想要发怒,又发不出来?,转而是一股慌乱的情绪。

膳房没那么大的本事,敢不给她?堂堂一个太嫔饭菜,只怕她?这是被皇后报复了。

她?今日叫来?后宫姐妹大肆嚼皇后舌根,虽说有两个应和着她?说话的,其余几人却?是一声不吭,她?忽地咬牙切齿,暗觉自己是真傻,当即整张脸的唰的变成雪白了。

这时四皇子赵沱下学回?来?,到他母妃跟前儿端端行了一礼:“母妃,儿臣下学回?来?了,咱们几时用饭,儿臣肚子有些饿了。”

郦太嫔看向大宫女,那大宫女仍然两手空空地摇头。

她?一张脸青了又白,这才?从心?底里升上一股恐惧,皇后若要针对她?,她?竟毫无办法,皇后的确如她?所料,性?情温柔,不是什么恶毒之人,才?叫她?胆敢放肆冒犯,可?叫她?母子俩这样饿上一顿,真是好可?怕的下马威啊。

她?伸手抱着儿子,心?里终于后怕起来?,更不知该如何同儿子说:“母妃惹了皇后,咱们娘俩今晚没饭可?吃了。”

晚上饥肠辘辘地躺在床上,忍不住捶床大喊:“皇后!好狠毒的女人!”安静下来?,越想越憋屈,越想越苦闷。

翌日天?光大亮,六岁的五公主由奶娘牵着送到坤宁宫来?。

张贵妃由太上皇亲自下令,前两天?灌了鹤顶红给送走了,三皇子赵渊则被下令终身幽禁在皇陵,其妻妾一并幽禁在此。

五公主赵漪尚且年?幼,太上皇不仅没迁怒于她?,对这个小女儿倒还颇为疼惜,封她?为宁和长公主,交由皇上和皇后抚养。

别?看他嘴上说不完皇后的坏话,托起孤来?,倒是信任得很。

赵清与赵漪自幼关系还行,五公主粉雕玉琢,冰雪聪明,继承了贵妃的美貌,很会讨人开心?,赵清又是个温和性?子,待谁也是笑着的,因?此赵漪每次见他也很是亲热。

她?母妃和三哥的事情下人有意瞒她?,这回?奶母把她?送到坤宁宫来?,她?一张脸也是灿灿笑着,一来?就往赵清怀里扑去了。

“大皇兄!”

赵清刚下朝过来?陪皇后,身上还穿着明黄缎绣十二章纹的龙袍,垂落玉阶,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以金线盘绣,蟒纹张牙舞爪的攀附袖口,头戴冕冠,垂落的玉藻半掩眉眼,愈发衬得眉目威严,腰间玉带板上镶嵌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