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昨晚他说的话,也不无可能。
毕竟她不会武功,几乎没有自保之力。
若当真是这样,也无可后非,只是她心底有些说不上自何处来的,莫名的失落。
人可真是会习惯,分明前两个月都是一人独行,只一晚,身边多了份生气,任他是魔头还是妖怪,都有几分不舍。
殷晴叹了口气,收拾行囊,欲向前走
“大早上叹什么气,晦气。”冷淡嫌弃的少年音自后传来。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殷晴扭头一看,只见…
一支短笛分花拂柳,自重重锦绣深处走来一人,白衫及地,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若是不知,倒误以为他是谁家风流少年郎。
殷晴一恍神,似见画中人。
“喏。”燕归往她怀里扔来几个野果:“吃吧。”
殷晴措手不及地接过,一下愣在原地。
原来他…不是丢下她,而是早起去摘野果了。
“吃啊,你怎么不吃?”燕归狐疑看她:“你不会是怕我下毒吧?”
他干干脆脆咬上一口,不屑道:“使毒这种手段,对付你还用不上。”
殷晴也跟着咬了一口,虽是青涩泛绿的皮,尝起来却甜滋滋的,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又酸又甜。
她一指长衫:“你的外袍,怎会在我这?”
少年长眉一挑,讥诮一笑,用看傻子的眼神睨她:“也不知是谁,一整夜都在喊冷。”
“吵得我半点醒不着。”
殷晴又是一怔,她幼时被昆仑风雪冻过,自小寒气入体,也是因此,无法修行内功。
她不记得昨夜之事,但是…他也会如此好心,当真是意外。
她低头,想着少年脱下带着温热体温外袍,盖在她身上的模样,脸颊有些烫。
不对,他指定是胡乱扔下来,不然怎么遮在面上。
她昨晚除了喊冷…应当没说过旁得不该说的话吧?
殷晴怯怯看他。
这人性子古怪,却生了一副好皮相,身姿也挺拔,立如谡谡长松,行如琼枝玉树。这般难得的好样貌,他那一举一动,却是不拘小节,光是啃个果儿,也平生几分潇洒自在。
不行…不能乱想了。
“你刚刚…”她慌慌张张地起一个话头,再抬眼,少年正专心致志地咬着果子,半分没瞧她。
她平白松口气,又有生了点悻悻,庆幸他没看她,又想他为何没看她。
“哦。”燕归一抬眼,一挑眉,又给这幅清绝少年相添了丝桀骜难驯之意,他说:“说起刚刚,老远就听见你一大清早就起来叫魂,找我何事。”
殷晴支支吾吾摇头:“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她老老实实交代:“我以为你走了…”
“哈哈,小傻子。”燕归呵笑一声,走上前拍拍她的小脸:“放心,这么好一个蛊母,我还不会拱手让人。”
少年指骨微凉,碰上她发烫的脸,非但没降温,反而惹得她脸越是红了。
殷晴刚放下的心又提起:“你还要拿我炼蛊?”
“我什么时候说了放过你?”少年诧异看她。
“那你能不能…不拿我养蛊,我怕那些虫子…”殷晴殷切地望她,语气像是快哭了。
“…”
燕归本想脱口而出一个“不”字,抬眼见她玉肌泛红,一双圆溜溜,红彤彤的眼,正楚楚可怜地看向他。
从不知心软为何物的少年,这个“不”字忽然就卡在喉头,不上不下,在唇间一掂,再开口成了:“看我心情。”
殷晴眼睛一亮:“那你现在心情如何!是不是很开心,不会拿我炼蛊啦!”
燕归看她,眼前少女面飞红霞,一张杏眼桃腮,娇俏艳丽,眼如水流迢迢,正明亮澄澈地望他,雪白贝齿咬住红润的樱桃唇,弯弯一个笑。怪可爱。
两片饱满唇瓣张张合合,在冲他说着话